> 如今大郢和北戎局势焦灼,谁也知贺云琛什么时候就没了,到那时候,贺家无人扛门庭,嫁过去的闺女那就是受苦的命。 贺云琛兴许自己也知自己的情况,凡是家里给说的亲事,都拒绝。 贺夫人自贺将军死后就身子好,精神也出了问题,时好时坏的,清醒时是个温柔体贴的母亲,清醒时就指着贺云琛的鼻子骂,说是害死了的兄长。 贺云琛的兄长确实是为护着而死,每次贺夫人病情发作时,就只能默默无语看着,贺夫人会疯狂大叫让要靠近,说是恶鬼。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挣扎,却被人从水底缠住了手脚,只能看着自己慢慢窒息。 贺老夫人则是软硬兼施,就差请家法伺候,逼应下亲事,好早日为贺家留下血脉。 贺云琛哪儿敢啊。 自己都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埋骨边关,想自己的孩子继续和兄长的命运。 有时候更明白,为什么要效忠这样的皇帝。 此次回京,贺老夫人照样给找了很姑娘的画像来让挑,高门大户的女儿愿,自然有小门小户的愿嫁。 媒婆更是蓄势以待,只要点了一下头,说准明天,新娘就抬到了院子里了。 这还更说什么通房侍妾爬床类的,贺云琛睡一定要仔细检查门窗,并让亲兵守在外面才敢入睡。 这是在贺府的情况,在朝堂的日子也好过。 最讨厌和那文官虚与委蛇,偏很人要缠来,要么和客套客套,套套边关的情况,要么巴结,要么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去朝几次,快把自己毕生的耐性都用尽了。 回鹄公主和大郢皇子正式成亲,都能离开盛京,只能日复一日忍耐着。 这日天擦黑,贺云琛一身武将官服,带着倦踏进自己的院子,留守的亲兵连忙:“参见大人,大人,今日有从边关来的信件和……和……” 贺云琛抬脚往里走,冷声:“和什么?” 亲兵暗自挠头,“和一包吃食。” 贺云琛脚步一顿,整张脸都崩住了,而后慢慢了眸子,神色无异:“拿过来。” 亲兵:“是!” 贺云琛抬手抬手按了按额头,而后捂住眼睛,自觉勾起了唇角。 下一瞬,一个女声响起,“琛儿,你在笑什么?” 贺云琛吓了一跳,方才已经失神到这个步了吗,娘亲进门了都没注。 因为贺夫人几乎天天来看,怕打扰,是以特吩咐亲兵要通传。 贺夫人有解看着,这孩子长大后就很少笑了,尤其是这次回京后,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她还真担心出什么事。 贺云琛赶紧给贺夫人请安,而后扶着她在椅子坐下,自己则面无表情坐在另一边椅子。 贺夫人:“你祖母头疾犯了,你等会去给她请个安,陪她说说话。” 贺云琛颔首:“孩儿知了。” 贺老夫人身体好得很,头疾,过又是想诓骗去看那姑娘的画像。 贺云琛觉得自己才是犯头疾的那个人。 贺夫人又:“娘是特来跟你一起去的,等会你祖母要是说你什么,你就站在娘身后。” 贺夫人在清醒时候,待贺云琛很好,贺云琛态度稍缓,主问:“娘,你用膳了吗?” 贺夫人叹了口气,“娘吃下,让小厨房给你炖了鸡汤,等会咱们娘俩一起用点。” 贺云琛点点头,自觉看向门外,贺夫人正想问在看什么,一个亲兵就提着一个大包袱和一封信来了。 “大人,东西拿来了。” 贺云琛本想让亲兵把东西提卧房去,突然视线扫过贺夫人那张瘦削的脸庞,改了话头,:“拿进来。” 亲兵赶紧走进来,给贺夫人行礼,而后把东西放桌。 “这是什么?”贺夫人很好奇。 贺云琛:“是边关一位朋友给孩儿捎带来的吃食,娘,正好你也在,一起尝尝。” 把包袱打开,见里面是肉眼可见的包得很厚的油纸包。 耐心一层一层拆开油纸,发现里面还有一堆小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