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的台塬地上爆发了。……时间到了巳时,本已经看得差不多的陶黯再一次建议顺着淄水再走一走。原因是他要确定一下河道的宽度,看哪一段河道最适合建立拦截水位的坝口。此时,空气中依然很潮湿,从不远处那片原始森林吹佛来的薄雾正缓慢得覆盖在淄水水面上。雾霭沉沉,能见度开始有点低了。这个时候,一直陪在陶黯身边的一名牙兵忍不住劝道:“山长,这一带时常起雾,学生觉得今日还是早些回营地,等日上晌午的时候,山长可带着军中的土木大将们再过来,那样看得更清楚些。”很显然,从称呼上来看,这名牙兵此前应该是陶黯的学生,应该也是出自邺城讲武学堂的优秀生。果然,随着这名牙兵说完,水面上飘过来的雾气就更大了。不得以,周边的牙兵们都取出火折子,将随身携带的火把点燃了。这样他们的视野才稍微正常些。一路上,一直沉默的丁盛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笑着对陶黯道:“陶公,本帅突然想起来营中的一项军务,要不咱这就先回吧。到时候晌午的时候再来,也是一样的。”陶黯看了一眼丁盛,知道此人因为刚才的事情其实有了情绪。他又环视了一遭附近的突骑,见大伙都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遂道:“行,咱们先回去。反正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陶黯是道家信徒,信奉水的因势利导,此刻既然众人都有归意,那现在就应该选择回去,没必要为了强调自己的权力而去违背人心。于是,本该向下游的队伍突然折返,开始向着临淄那边的大营行进。似乎这一刻,命运在垂青这些人,让他们逃脱了一场必死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