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劝降东州人,忠义巴蜀君下(3 / 4)

汉末雄风 云垂赏竹涛 2771 字 12个月前

我乃常山赵子龙也”。

在两汉魏晋时代,“郡望”与“出仕”密切相关。

因为无论是两汉察举制的“乡论”还是魏晋9品制的“簿阀”,都与族望挂钩。

这里需要注意,自黄初元年(220)曹丕推行9品官人法后,察举制度便日趋式微,但它并未被完全废除,而是与9品制并行。

当然,彼时占主导地位的是9品官人法。

察举制的选举权,控制在朝廷公卿与地方郡县长官手中;

而9品制的选举权,则控制在大中正(也叫州中正)手中。

当然,在彼时闭塞的舆论环境下,即使是中央征召,也依然离不开地方推荐。

在此背景下,便形成1个特殊现象:

如果士人因为战乱而迁徙外地,那他们便很难再得到出仕机会。

即使通过攀缘权门谋得1官半职,也往往被当地豪族鄙视,甚至不被承认仕宦身份。

由是推之,背井离乡的东州人,心里有多苦,可想而知。

典型例证就是曹魏的“丑侯”吴质。

按谥法,怙威4行曰丑,直译就是“狗仗人势”,隐喻吴质在曹丕的宠爱下胡作非为,到处得罪人。

此外,吴质还有个隐藏身份,此事涉及到曹魏3祖(魏武、魏文、魏明祖孙3代)、及其后宫的丑闻。

呵呵,此事之爆炸程度、香艳程度,毫不逊于后世的“艳x门”、“海天盛筵”,而且…有明确史载哦!

所以说,正史比演义,要有趣1千倍!

咳咳,咱们别扯远,继续言归正传。

吴质死后,魏朝官员落井下石,给他定了1个恶谥。

吴氏后人前后奔走2十余年(230-254),才将“丑侯”改为“威侯”。

(吴)质先以怙威4行,谥曰丑侯。质子(吴)应仍上书论枉,至正元中,乃改谥威侯。--《吴质别传》

吴质不仅是死后遭殃,他在生前也被本籍耆老(在汉魏专指郡望)所鄙视。

吴质出身兖州济阴郡,按记载,吴氏在济阴为“单家”(非贫民,而是门第较低的士族。汉魏晋语境中,寒门、单家、庶族皆士族),靠攀缘权门发迹,不与乡里往来。

(吴)始质为单家,少游遨贵戚间,盖不与乡里相沈浮。--《魏略》

所谓“单家”,即没有背景的小门小户,与“强宗”(即郡望)相对。

吴质的发迹,始自其与曹丕等贵戚子弟的交往。

但因为他“不与乡里相沉浮”,最终尽管做了大官,在“乡论”中的地位却依然极低。

故(吴质)虽已出官,本国(指吴质的本籍)犹不与之士名。--《魏略》

换句话说,官至镇北将军(《晋书》作镇北将军,《魏书》作振威将军)的吴质,在兖州豪门看来,是没有资格得到“士名”的;

把持着人才品定权力的耆老勋旧,依然将吴质视作寒门小户儿,不肯为他抬高门第族望。

按曹魏制度,镇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掌握冀州、幽州、并州等地的军事防务。

由此可知,吴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方面大员,权倾朝野。

即使如此,他依然“不为乡里所饶”,乃至对司徒董昭叹息,称“我就要被老家的闲言碎语淹没了”。

(吴质)封列侯,使持节督幽、并诸军事。(吴)质自以不为本郡所饶,谓司徒董昭曰:“我欲溺乡里耳。”--《魏略》

吴质是曹丕身边的红人,号称“太子4友”(另外3个是朱铄、陈群、司马懿,都不是啥好鸟),尚且被如此对待;

至于其他既得不到君主宠爱,又背井离乡的士人,其悲惨处境,也便可想而知。

在此背景下,便形成两个特殊结果。

其1是流寓士人对地方军阀的依附性极强。

其2是流寓士人在外州站稳脚跟之后,往往会改易籍贯,方便日后出仕。

流寓士人对军阀的依附性,在汉末魏晋体现得特别明显。

典型例证就是团结在刘备周围的“元从派”,以及团结在孙权周围的“淮泗集团”。

这批流寓人士,因为离开了旧日籍贯,不可能再通过正常途径出仕,因此只得全身心依附新主子,以求得1官半职。

这便能解释,为何曹操南下(208),扬州士族主降,而淮泗集团(周瑜、鲁肃为代表)主战。

(周)瑜曰:“不然。(曹)操虽讬名汉相,其实汉贼也。瑜请得精兵3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吴书周瑜传》

同时,这也能解释,为何蜀汉政权中,益州士族对刘备父子普遍持抵触态度,与荆楚集团恰恰相反。

因为荆楚士人已经离开本籍,他们的荣华富贵全系于刘氏父子;

而益州士人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