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妹妹，吾悦卿仪貌，宠爱日甚！”

吓得顾鸢用尽全力摆脱她，只听“刺啦”一声。

顾鸢的薄纱袖子从肩膀的接缝处断裂开。

菱歌一手拿着断，袖，惊讶于顾鸢的力气。

还好里面穿着内袍，不至于露出手臂。

只是打从出生起就学习礼法的顾鸢，长这么大都没受到过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的委屈，故而从假哭变成了真哭。

眼睛红的和兔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菱歌心下出了一口恶气，准备乘胜追击，左摇右晃眯着眼睛道：“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哭了？快让我来抱抱你！”

她快走两步扑向顾鸢。

顾鸢没有坐以待毙，一边哭天抹泪，一边在堂中乱跑。

菱歌心中大笑不止，表面却装作疯癫样子，对顾鸢穷追不舍。

将她逼到角落后，心道再捉弄她最后一次，便道：“鸢儿妹妹别哭了，让我来吻去你的泪水！”

说着，张开双臂向顾鸢扑去。

顾鸢大叫着躲到一个人身后。

那人礼数周全，将外衫褪下，披在顾鸢身上。

菱歌半眯着双眼，也没看清来人，直接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结果额头狠狠撞在一处硬物上，菱歌吃痛，听到对方也疼得闷哼一声。

她以为自己和顾鸢头撞上了头。

忍痛也要恶心一下对方，于是她一把抱住面前的人。

扑面而来一股清幽的药香味，紧接着她听到顾鸢倒抽冷气的声音，顿时感到心满意足，没想到这丫头腰还挺细。

半晌后，她听到头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放开。”

菱歌死皮赖脸的嘻嘻笑道：“不放！”

反应过来这道声音不是女声后，心中诧异，菱歌假装悠悠转醒，往上瞟了一眼，这一瞧可不得了，柳清逸回首斜睨着她，吓得她血液都凝固了。

这和抱一具尸体有什么区别？

原来她从背后抱住了柳清逸，一头撞在了对方的蝴蝶骨上，难怪额头这么痛。

柳清逸这人极为干净整洁，除了被自己害死那日，一口鲜血喷在桌上，其余时候皆六尘不沾，人也板正得如同没了闰月的历法，恪守礼节，固执教条，一举一动都能被人算出个大概。

但是脑子聪明，用她阿娘的话讲，就是隔壁家小孩。

菱歌装醉酒，撞到他身上，如同撞上棺材板，这手松开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在了当场。

柳清逸抬手将她环绕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解开，面无表情的向她欠身赔礼，而后挪步到一旁。

这一举动也确实不出人意料。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柳清逸眼中流露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嫌恶，眼看他错步的距离，像是巴不得要离她远一些。

“棺材板”挪开后，菱歌看到披着一身硕大的玄青色外袍的顾鸢，她赤红着双眼看过来，二人对视那一秒，顾鸢当即后撤三步，狠狠撞在了墙上。

菱歌噗嗤笑出了声。

顾鸢的发钗一路跑一路丢，现下发髻上已没剩几件首饰，像被拔了毛的飞禽，如此狼狈模样，菱歌也是第一次见。

只是还没欣赏够，旁人便捅了她腰窝一下。

菱歌回过神来，环视一圈，见朝安堂被她和顾鸢折腾得杯盘狼藉。

站在堂中央的百里将军气得手指颤抖，指着菱歌和顾鸢，怒声道：“你！还有你！给我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