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比他更狼狈,原丛荆毕竟常年练习拳击,使出的招式又狠又劲,拳拳到肉的力量感常人无法承受。
章序被打出了鼻血,不清楚鼻梁有没有断,但那张清俊的脸,已变得血肉模糊。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到近乎诡异,但每个人的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暴戾又恣睢的兽性,因着激烈的搏斗,偶尔会发出粗沉的喘-息声。很快,原丛荆就又乘了上风。
他咬着后槽牙,不顾尹棘近乎尖叫的呼唤,将章序撂倒在地,又攥起拳头,朝着他的脸,使出一记如疾风般的刺拳。就在他像个嗜血的恶魔般,再次出拳时,隔着几层衣料,纹有沙棘花刺青的肩胛骨处,忽然多了道有力的抓握感,有人隔着外套,将他揪了起来。如被触及到最脆弱的要害。
原丛荆踉跄起身,站稳后,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中筒靴踩在将化未化的雪地,停下了所有的攻击。
“你们闹够了没有?”
原奕迟冷着脸,站在他面前,质声问道。
章序则仰躺在地上,他抬起手,遮住了血肉模糊的脸,肩膀突然发颤,似哭似笑地发出了极为古怪的动静。
这场血腥的搏斗被制止后。
原奕迟叫了车,并交代司机,带章序去最近的医院看伤,尹棘走向伤势不算重的原丛荆,又气又担心,她攥紧拳头,没说话。上车后。
章序脸色颓败,疲惫地仰向真皮靠垫,原奕迟已经将他受伤的消息告知了章远光,他也在这时,接到了生父的电话。“你跟原丛荆打架了?"章远光并没有安慰他,上来就质问道。章序眯起眼眸,语气透着恨意,吼声问道:“你早就知道原丛荆的结婚对象就是尹棘,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一早告诉你,你肯定会像今天一样。“章远光的语气也变重几分,“所以不告诉你,才是对的,就算你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又能怎么样?你还能争得过原丛荆吗?”
章序捏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声嘶力竭地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争?”“不说别的。"章远光冷笑,“就论情谊和羁绊,你确定,仅仅和她交往了两年的你,能比得上原丛荆和她的青梅竹马之情吗?”“原昕雯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些事,我今天肯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死心。”
“就为一个女人,你至于这样吗?"章远光语带讽刺地说,“我虽然要跟原昕雯离婚了,但并没有跟她闹僵,是她出轨在先,往后还是能借上原家的力,昨天我又帮你谈下一部一一”
“不演。"章序斩钉截铁地拒绝完,又狼狈地笑了笑,“你他妈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演。”
章远光怒声大骂道:“你是不是连脑子都被原丛荆打坏了?我告诉你,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演的话,我就一一”“就要把我十几年前,在棚户区里做过的那些勾当都抖出来,是么?”说到这儿。
章序古怪又癫狂地笑出了声:“呵呵,那你就把我的那些事,都他妈的抖出来吧。”
“把我抖出来后,你往后也甭想在这个圈子里捞钱,或是再让那些晚辈捧你的臭脚,尊你一声老前辈。”
说完,章序不顾章远光的咒骂,无力地将电话挂断,司机将车开走前,他透过车窗,再次望向了尹棘,他的眼神复杂到带着刺痛的感觉。而尹棘也看向了他。
只是她的眼神异常平静,淡淡的,看着满脸都是血的他,她连同情和恻隐都没有,像看空气一样,什么感情都没有,可以说是无动于衷。章序感觉自己的心脏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又灌满了寒扯无比的风。他仰着头,以手覆额,又发出了那道古怪又癫狂的笑声。车子开远后。
原弈迟对原丛荆的训斥也结束了。
原丛荆抱起双臂,即使挂了彩,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又拽,嘴角也垂着,显然不太耐烦。
尹棘则目光寥落,看着那辆车远去的黑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直到再也望不见,终于收回了视线。
她从始至终都认为。
章序并非对她本人执着。
也不仅是,不甘心成为被分手的那方。
而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寻找某种难解的意义,或是想通过她这个载体,去体会某种他理解不了的情感,一种名之为爱的情感。但爱是高级动物才会进化出的一种情感。
不是所有人类,都懂得爱的含义,或者会去爱。章序明显是爱无能的。
他不具备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或许在机缘巧合下,某个人,能帮助他去体会到,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那个人不会是她。
她也没有义务,去帮他填补那个缺憾。
分手也快两年了,今日再次看见他,她连恨意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厌烦,和对曾经的偶像祛魅后,残留的一点点鄙夷。或许还残存着一星半点儿的屈辱感。
毕竟,在跟他交往的那两年,也是她人格最卑微的那两年。在一开始,她就将自己放在了情感关系里的最下位,因为当时的她,认为自己只是个没有钱,也没有背景的平凡舞者,而当时的章序,则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在答应章序的追求后,她就自动接受了,或许要被他短择的结果。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