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3 / 4)

源不断地供给无尽门,眼下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和笙笙再继续聊下去了。

姜稚鱼走神了一霎,看着华丽舒适的衣裙,忽然间有些难为情,小声地问他:“那个,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吗?”“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又不是那个坏人!”蛟龙的耳尖有些发红,他往姜稚鱼头下放了个枕头:“是殿外的侍女帮你换的,这还是你以前留在这里的衣服呢,我一直帮你好好收着。”姜稚鱼松了口气。

等回答完她的问题,蛟龙没忍住,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才重新攀上石柱化为了石雕。

灯火如潮,映照着姜稚鱼乌黑的发丝。

她侧躺在床上,忍不住闭上眼,湿漉漉的眼睫贴下来,被长明灯的灯火照得根根分明。

要怎么办才好.……

其实姜稚鱼之前不是没有试着用兰铃同时绥联络,只不过发出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时她便断定她和时绥的联系一定是被某种东西给断掉了,这样一来,她能依靠的便只有苏道友了。

可她联系不到时绥,自然也不能通过时绥向苏道友传信,难道她真的要和一条不认识的蛟龙成亲吗?

还是被当成替身的那种。

姜稚鱼摸着腕上的兰铃,默默无声地流着泪。半响,终于闭上了眼,可眼眶又酸又痛,根本睡不着,即便她现下真的很累,很疲惫。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姜稚鱼睁开了眼,眼底神采黯淡。成亲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眼下这个境地,她也只能这般努力安慰着自己,可惜豆大的眼泪还是一个劲地往下掉。要折在这了…….

广袤的海域刚经过一场狂风骤雨,可午后的阳光却依旧刺眼,仅剩的一丝凉爽也在逐渐攀升的温度里蒸发得一干二净。唯有新生的竹叶经过雨水的洗刷后焕发出鲜嫩的亮泽,翡翠一般透亮。几只灰褐色的鸭子发出“嘎嘎嘎"的叫声,大摇大摆地穿过柴扉躲进竹林里乘凉。

阳光直直穿过竹林,在油光顺滑的羽毛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像一匹点缀着细钻的丝绸。

宽敞的院子被稀疏的篱笆围着,竹影婆娑,亓官绥听着窗外的声响,隽骨的清绝高冷仿佛与周围嘈杂的环境割裂开来“都已早早入了秋,这天气还是这般热!”一个白胡子老道将袖子捋得老高,半蹲着不断往青铜冰鉴里加着寒晶:“也亏是住在海边,否则啊,真是要了我的命!”亓官绥垂着首,一时没有接话,神态疏离清冷,安静沉默得宛若一卷画。不过微生开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起身拍了拍手便顺势往摇椅上一躺,拿起旁边的蒲扇慢悠悠地摇着:“瞅这模样,看样子是非去不可了?”闻言,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元官绥轻轻点了点头:“对,非去不可。”微生开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我也是不明白,你非要入幻海遗阙作何?那里危险重重,即便有安全之地估计也很难脱身。”“唉,未曾想你那师尊竞也同意,"微生开轻叹一声,“我竟不知何时,邱苛竞也同邱臻一样变得这般不着调。”

看着微前辈当面嘀咕自己的师尊和师叔,亓官绥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是多年的挚友,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辈去计较。“微前辈不知,晚辈是有重要的人要寻,"元官绥眸光深了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可控的烦躁之感,修长的骨指握紧了手中的茶盏,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般情绪左右过了,“而且一定要带他们回来。”“天策宗、极域、容家,哦,对了,说不定还有崔家和谢家,"微生开又劝了他一句,“这事有的是人去急,哪里还需要你去冒险?”是有许多人,只是他们欲救的不是他想救的那个罢了。亓官绥微微偏着脸,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极寒极寂的气,恍若冬夜枯枝缀落的那抹细雪的冷月:“前辈不必再劝,晚辈心里已有所考量。”微生开摇扇的手一顿:“行,你心里既有了决断,我自然也无法像邱苛一般管到你头上来,你想去那便去吧,权当是还你师尊人情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啊时绥,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和我半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

微生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你该明白,自多年前我脱离灵究宫后就再也不问世事,更不想和什么上宗牵扯到一起。”他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浊酒,眯起眼睛轻啧了一声:“若非年少之时邱苛以身救了老夫一命,我是决计不会帮你的。”“晚辈知道,若有不慎,剑宗决计不会迁怒前辈,更不会追究灵究宫,“亓官绥眼帘微敛,“不过此番还是要劳烦微前辈了。”微生开摇了摇头,他哪里是担心这个,只是也没过多解释什么,开口道:“去把我的天机盘拿来吧,还在老地方。”“第十二卦,亥宫,"微生开敲了敲天机盘,翠绿色的流光一闪而过,露出刻着密密麻口口老符文的青铜圆盘,“否极泰来咫尺间,万事营谋大吉也,倒是个上上签。”

“看来这个忙,我还是能帮的。"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略一思忖便开口道,“除了引来黑域鬼劫外倒还有个法子能让你去往幻海遗阙,不过即便行得通也极为危险,因而即便是上卦我也觉得这法子并不稳妥。”弯长的睫毛在元官绥脸上投下阴影,亓官绥面色无波,淡声道:“微前辈但说无妨,诸般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