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最艰难也不愿意放纵手下抢掠平民,甚至手刃犯民者的那年,送了他救命的钱粮。
在这种长达三年的追逐战当中,死对头变成了无比了解对方的好朋友。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约在山间,钓鱼饮酒。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人,为了褫夺县令之位,派人刺杀县令不说,还在他死后将他脸皮剥掉。云心月毛骨悚然:“他们要做什么?”
那自然是找人易容成县令。
不幸中的万幸是,林勇这日偷摸来寻林荣喝酒,撞见了这一幕。他武力不错,拼上一身刀伤,一人屠了为首者与小领头三人,成功把人吓退。
可是,林荣也救不回来了。
对方不想让自己遇刺身亡的消息走漏出去,所以请求林勇易容成他的样子,当明光县县令,永远也不要退让。
林勇答应了,这一扮就是十年。
“勇深知,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迟早会暴露。"他眼泛泪花,“只是一一林兄既然把明光县托在我手中,我就无法置之不理。看在勇十年不懈,主动请罪的份上,还望公主和圣子垂怜,为明光县选派一位勤政爱民的父母官来接任。”
云心月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请罪书。
她瞥了身侧的楼泊舟一眼。
少年神色看似温和,实则毫无所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林勇弯腰叩首:“多谢公主和圣子。”
脑袋撞上厚实地面,有声回荡。
云心月打开“罪己书"看完,抬手放到火把上,引燃了。林勇诧异:“公……”
火有些烫手,她丢在地上,抬脚扫开四周落叶,等书全烧没了,才抬脚踩灭。
“林县令的故事很精彩。“云心月轻轻抬起他的手肘,让他起身,“不过我们急着赶路,剩下的故事,有机会重逢的话,再听林县令细说好了。”林勇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该说什么,千万感谢,只得一句略带哽咽的:“谢公主、圣子。”
云心月扫了扫裙摆沾惹的黑灰,牵着楼泊舟向马车走去:“对了。林县令可别忘了打水浇灭火星子,你们无风镇太干燥了,要注意防火。”“下官,谨遵公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