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小和尚不躲不避,眼中骤然平静无波,他于半空坠落之际,双手合十,高举于顶。“佛门金钟罩!”嗡.淡金色的古钟形气罩霍然膨胀,于他身周旋转半圈,将太阿剑格挡在外。“嗤嗤——”密集的散碎剑气在金钟罩上撞的粉碎,溅起蒙蒙光雾。太阿剑被挡住了一瞬,继而,“咔嚓”一声。那在上一场斗法中,硬抗金简倾力术法,而未曾破碎的金钟罩,剑尖位置倏然崩开一道指头粗细的裂纹,蛛网般扩散。下一秒,崩碎为无数碎片。天海脸色微变,竟没有闪避后退。而是心念一动,旁边那扎根在大地中的六道棍自行拔起,飞掠而来,“铛”的一声,堪堪挡下太阿剑的斩杀。“好强的兵器……”在场无数武夫眼神中闪过灼热与贪婪,尤其是修剑道之人,更难以遏制心中贪欲。在赵都安无力驱动真正力量的前提下,只凭借太阿剑本体的锋利坚硬,便可破开佛门金钟罩……神器之强,可见一斑。“据说,六百年前,太祖皇帝曾手持太阿剑,一剑削去半截巫山,传闻虽有夸大,但只怕也相差不多。”心机小郡主徐君陵怔怔失神。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八王”中的一些人,对皇位有别样心思。且不说皇位与权力,自家徐氏王朝的底蕴,便已厚实的可怕。但凡能登基称帝,黄袍加身,哪怕修为差一些,不如皇姐,也能凭借帝王龙气,驾驭神器,跻身天下强者行列。她不禁心想,一个赵都安持剑,就能力敌天海。那当年玄门政变,彼时为三皇女的皇姐,究竟又是何等风采?而就在走神之际,战局再次发生变化。天海驱使六道棍挡下太阿锋芒,眼神中掠过一丝精芒,毫无预兆,一掌拍出!“佛门金刚掌!”罩子外头,公输天元胖脸上肥肉抖了抖,“赵兄危险了。”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赵都安毫无慌乱之色,没有握剑的一只手,也近乎同时地五指张开,朝天海按去。这一刻,擂台上空的乌云好似受到扰动,落下一场秋雨来。武神图中,老徐曾以一掌“星河倒挂”令漫天星辰坠落,黑夜退去。赵都安凭借太阿剑,勉强可微微撼动云层。众目睽睽下,两人猝然对掌。先是一静,继而,狂暴的湍流以二人掌心为圆心,朝四面八方迸溅。赵都安与天海,同一时间感受到狂风拂面,前者的头发被吹得散乱,朝后飘去,后者头顶的黄绸丝带也猎猎如旌旗。两人好似各自吞了一大口空气,腮帮鼓胀,身躯近乎同时朝后退去,兵器也随之分离。这一次,赵都安再次运用“落叶身法”,轻飘飘荡出丈许,稳稳落地。落地瞬间,衣袍下摆“啪”的一声碎裂,断裂的衣角飘散,连身后的光罩也剧烈抖动数次。“蹬蹬蹬……”天海脚步连续踏地,足足退出十几丈,才稳住身体,身前的地面上,赫然留下了一串凹进地面的脚印。冰冷的秋雨毫无阻碍穿过了只削弱阻拦法力与气机的罩子,平等地淋湿场间对峙的两人。……场外。观战的人们死死盯着台上,被方才宛若疾风骤雨般的交手吸引,此刻屏住的口鼻,才重新想起呼吸。“呼……”尤金花扶着栏杆,手无意识用力,掐的女儿龇牙咧嘴,妇人仍难以平复心中的紧张。天知道,方才她险些吓得喊出来,好在给赵盼及时在肉腿上狠狠掐了下,才没有当众失态。以“女宰相”莫愁为首的文官们,更是心跳漏跳了半拍。好似站在台上的是他们,且刚经历了一场紧张刺激的厮杀一般。“看上去,赵使君已经逐步适应了。”礼部尚书试探询问。薛神策点了点头,这位大虞军神也满心吃惊。没预料到,赵都安的武道底子,比预料中强了太多。旁边。马阎却并不意外。只有他最清楚,赵都安过去两个月,曾多少次找缉司们陪练,所谓打斗经验的短板,已补上了许多。更何况,天海和尚之前与金简已竭力打了一场,风格与功法,都暴露无遗,而赵都安却还是神秘的。他正要解释几句,忽然轻咦一声。只见擂台上,拄着六道棍的天海脚下,雨水淋湿地面,忽地凝结为白霜。一股股寒气,无声无息,从他身周释放。地上那一枚枚凹陷的脚印处,溢出一股股冷雾。“咔嚓咔嚓……”人们惊讶看到,天海脚面的冷雨突兀凝结成冰,且飞速蹿升,沿着两条腿,呼吸间已攀升至腰间、小腹、胸口、脖颈……最终,他脸孔发麻,薄薄的冰壳覆盖了大半张脸。小和尚铁青色的脸孔上,双目死死盯着不远处微笑的赵都安,突然吐出一小口鲜血,那殷红的鲜血中,竟带着丝丝冰碴!“你……方才……”天海瞪大眼睛,声音间断地说。赵都安右手持握太阿剑,剑尖斜斜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