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顾初冬猛然抬起头。
顾陌和红衣也是一脸茫然。
因为今日这东篱派武林人士很多,顾陌不想暴露引起各派的人来拜见,所以,顾陌几人没有去宴会,而是就在他们住的院子里,也就不清楚前院发生的事情。
“听声音,是六扇门的人与东篱派发生了衝突。”红衣说道。
“六扇门来干嘛?”
顾陌几人都是功力深厚者,刻意之下,自然能够在前院的嘈杂声中分辨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去看看。”
当即,顾陌与顾初冬、红衣对视一眼,三人便起身出去。
此刻,广场上一片狼藉。
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东倒西歪,酒菜泼洒一地,空气中瀰漫著食物与尘土混合的怪异气味。
不少前来弔唁的宾客惊惶失措地躲避著,一些东篱派弟子和宾客以及六扇门捕快倒在地上呻吟,显然受了伤,且人数还不少。
广场中央,气氛剑拔弩张。
数十名身著黑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的六扇门捕快,正与手持兵刃、怒目而视的东篱派弟子对峙著。
捕快们结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势,神色冷峻,为首一人,正是云州六扇门总捕头杜杀!
杜杀此刻正与王东篱遥遥相对。
杜杀一脚踢飞一个东篱派弟子,冷声道:“王东篱,你们东篱派这是要造反吗?”
王东篱身披重孝,脸色冷清,他死死盯著杜杀,冷声道:“家父出殯在即,你们六扇门莫要欺人太甚,我最后说一次,有什么事情,等出殯后再说!”
杜杀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同样冰冷:“现在已经不是你出殯不出殯的事情了,是我六扇门这么多捕快被打伤的事情!”
王东篱依旧是面无表情,说道:“我说了,一切等出完殯再说。”
说罢,王东篱便招呼那些负责抬棺的人就要抬棺。
杜杀往前一步,说道:“王东篱,出殯可以,但你得保证……”
“滚!”
没等杜杀说完话,王东篱眼中血丝密布,暴喝一声。
隨即,他身形如一道离弦的血色怒箭,带著不顾一切的疯狂气势,手中长剑爆发出刺目的寒芒,人剑合一,直取杜杀咽喉!
杜杀瞳孔微缩,他深知王东篱实力,自然是不敢怠慢,腰间长刀“沧啷”一声悍然出鞘,刀光如匹练,带著森然杀伐之气,毫不退让地迎了上去。
两大宗师级高手,就在这灵堂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瞬间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轰!”
狂暴的真气轰然炸开,气浪席捲,將周围本就狼藉的地面再次犁开,碎石飞溅。
两人一触即分,旋即又化作两道模糊的影子,刀光剑影激烈绞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於耳,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周围修为稍低的人气血翻腾。
“东篱派这是要造反,拿下!!”
“跟这些朝廷鹰犬拼了!”
眼看杜杀和王东篱都打起来了,六扇门捕快们群情激愤,纷纷怒吼著就要衝向东篱派弟子,而东篱派那些弟子们一个个也都不缺乏豪情热血,也向著那些捕快们衝去。
眼看一场大规模的血腥衝突就要爆发!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冷喝如同九天惊雷,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喊杀声与兵刃碰撞声!
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徵兆地出现在激战的杜杀与王东篱之间上空。
来人正是刚刚从后院赶来的顾陌。
他快速落下,出现在交战中心,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手抓向王东篱的剑脊,一手拂向杜杀的刀背。
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著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
“嗡!嗡!”
两声沉闷的震响几乎同时响起。
王东篱的剑势,杜杀的刀罡,在顾陌双手触及的瞬间,竟像是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狂暴的力量被硬生生遏止、偏移。
顾陌双手一引一带,一股柔韧却无可抗拒的巨力涌出。
王东篱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柔劲缠上长剑,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带得踉蹌飞退数丈。杜杀同样感觉一股磅礴巨力顺著刀身传来,虎口剧震,长刀几乎脱手,身形也被震得向后滑出老远,才勉强站稳。
紧接著,顾陌身形落地,右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跺。
“轰隆!”
以他落脚点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轰然扩散,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席捲整个广场,这气浪並非毁灭性的衝击,却带著一股强横无匹的镇压之力。
正欲冲向对方的两方人马,无论是东篱派的热血弟子还是六扇门的精悍捕快,被这股气浪扫中,都感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推了一把,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纷纷立足不稳地向后踉蹌倒退,挤作一团,兵刃碰撞叮噹作响,却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衝击阵型。
整个广场瞬间为之一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惊骇的目光聚焦在中央那负手而立的青色身影上。
“顾大侠!”杜杀稳住身形,看清来人,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隨即收敛了杀气,抱拳道:“顾大侠,您怎么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