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的角度又十分诡异刁钻,一时间竞没人发现她是何时来到这附近。
等到发现,为时已晚。
锋利的峨嵋刺上闪着烁烁寒光,竟无人能挡。眼看着就要刺入赵夫人的后心,两把刀却一左一右挡在她的动作之前。见状,李悬仙眉心一拧,手腕翻转,手中峨嵋刺变了个角度,擦过那两把刀,发出飒飒如响尾蛇似的刺耳摩擦声。
可还未等刘寿松上一口气,另一把长剑就划破漫漫飞雪。回头一看,正是他的好世侄庞星二。
“庞世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刘寿后退一步,护卫一拥而上,将他挡在身后,“刺杀朝廷命官……你们是想谋反吗?!”庞星二有些纠结地咬了咬嘴唇。
还未等他说话,清脆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郡守大人不要怪他。”
越飞光扶着栏杆,缓缓走下祭台,脸上还带着笑容。“是我让他们动手的。”
祭台很高,她站在台上,总有来不及动手的时候,于是便提前和李悬仙、庞星二两人说好了。1
一旦她发现母卵所在,就会通过特定的某种规律摇晃铃铛,给两人提示。他们两人则按照指示对那个人动手。
不过刘寿也还算谨慎,提前在赵夫人身边安插了人手。这些人既可以监视她、控制她,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她。“你?“刘寿沉声道,“既然你认罪了,来人!”几人奉命上前。
“把越飞光给我抓起来,押入大牢!”
几名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硬是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一是怕越飞光会什么妖法伤了他们;二则是因为越飞光的高人形象,让他们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她那些话的真实性。
郡守……就是罪魁祸首?
见几人迟疑,越飞光挑眉:“你们可要想清楚呀。如果你们抓了我,导致食魂蟀蟒攻入郡城,那该怎么办呢?”
“这……
这些人并非刘寿的私兵,对他不怎么忠诚。听越飞光这么说,这几人愈发犹豫,最后干脆后退一步,来了招装死。
见状,刘寿更是狠皱眉头。
越飞光来到同阳郡,也不过几日而已。
几日前,她还是个碌碌无为的黄毛丫头,靠给人算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为生。可这才几天?她竞摇身一变,成了扎根在同阳郡内难以撼动的一棵巨树。那些人,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
天灾般的食魂蟀蟒一到,所有人都会被啃食成白骨,包括面前的越飞光。所以,也无所谓听不听话了。
刘寿一双眼睛紧盯着她,身体缓缓后撤到赵夫人身边,低声道:“解决她,我让你…
许是顾忌着越飞光,他没有把话说明白。
不过越飞光很清楚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无非就是拿刘香君威逼利诱。
听了这话,赵夫人慢吞吞地抬起头。
她像一台老化严重的机器,身体各处都生了锈,越飞光感觉自己都听到她骨头摩擦发出的滋滋声。
嗡嗡的虫鸣,响起来了。
城外传来阵阵骚动,食魂蟀游再次如乌云般聚集。寒风也在吹着,这些小虫在风中飞得格外费力,但仍是朝着城内涌了过来。若是第一次见这等场面,越飞光恐怕会拔腿就跑。可经历的次数一多,她心中反倒多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有精力胡思乱想起来。
漫无边际地想了两秒,越飞光才回过神,看向赵夫人:“刘小姐已经死了。”
赵夫人的动作一顿。那些埒蟒也停顿了一瞬。刘寿立刻打断她的话:“别听她的。香君还好好活着。”越飞光道:“郡守大人总说我是骗子,看来是推己及人了。”她向前一步,直视着赵夫人的双眼。
而拱卫在赵夫人身侧的那些护卫顿时抬起刀剑,用锋利的武器对准她,拒绝她继续向前。
赵夫人没说话,只用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等着他继续向下说。“夫人,现在母卵寄生在你的身体中。你应该能感觉到,它是如何以寄生者血肉为养料的。”
每说一句话,她就向前一步。而每向前一步,她腰间系着的铃铛就会发出一声脆响,仿佛在迷惑人心。
“你觉得,她能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也许她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仍旧心怀侥幸。可如今,这最后一个色彩斑斓的泡沫也被越飞光无情戳破。沉默一一良久的沉默。好像所有人都被寒冷的冬日冰封起来。连城外的食魂蟀蟒,也在风中静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半响,她抬起头:“我一一”
噗!!
刀剑划开血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比闷闷的鼓声还要沉重。一把尖刀划开她的喉咙,还未说出口的回答已被血腥气淹没,化作漏气般的嗬嗬声。
刘寿手持匕首。
匕首锋利,而她的身体被母卵寄生,比纸糊的灯笼还要不堪一击,就连最钝的刀,也能在她身上切出一道伤口。
几乎没费任何力,他就划开了她的喉咙。鲜血顺着被切开的喉咙涌流,一直流到他的手上,又悄然滴落。
一地白雪,也被染成鲜红。
手掌因浸了鲜血而变得滑腻。刘寿攥紧匕首,素来儒雅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