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教出血杀客这样的浑天界千古第一刺客?“我今年三十二岁,我在小时候,大约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遇到我师父的女儿,她被血影教抓住了,因为她是个资质很好的女子,所以血影教要帮助三大世家里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夺走那女子的灵骨,她不从,因此殒命,我师父因打上了血影教总坛。”
“当时我爹是血影教的刺客,受血影教教主的指示,为我师父种下疯蛊,但他内心有恻隐之心,因此在疯蛊里掺进了幽寒玉髓,让我师父在往后的岁月里没有全疯,而是半疯半醒,师父在清醒的时候,将我爹遗留的剑送到了我家。”阮壁咽了下口水:“你的师父是……
秦归燕又拿扫把戳阮壁一下:“让让。"待阮壁让开,她拿起灰斗,将垃圾都塞进去,才慢吞吞道,“看你的表情,不是猜出来了吗?我师父是尚泉啊。她用扫把舞了个枪花:“除了武尊尚泉,还有谁能教出我这么厉害的徒弟?”
临瞳不知何时送来了茶水和点心,放在桌上,拉开椅子,秦归燕对他说了谢谢,坐在椅子上,对阮壁做了个请的动作。阮壁坐下,他有预感,自己会听到一段波澜壮阔的故事。秦归燕今日穿一身青衣,头发用木簪挽着,眉眼却是很凌厉的,当阮壁摆好录影镜,透过录影镜的影像看她时,发觉就算她穿得如此平凡素净,也有一胀令人不敢小觑的强大气势。
阮壁暗暗咋舌,到底是个女杀星。
秦归燕则思忖片刻,先从三世家如何出人出力建立血影教开始。血杀客显然是个肆无忌惮的性子,因此一张口便语出惊人:“对于收惯了仙人税的那些老东西来说,帝尊梵朱的存在无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胥国朝廷立在那里,就让世家肆意剥削底层百姓成了一件法理上不成立的事情。”“因此,三大世家需要在暗中建立一个势力,来获取那些胥国朝廷成立前,他们可以名正言顺获得的东西,如随意的杀人,抢夺他人灵骨,暗算他人获取别人的丹药、秘籍、灵器,毫无疑问,血影教建立在延续千年的罪恶的惯性上。”
秦归燕说的这些词并无古韵,是很典型的第九纪末出身的年轻人常见的调调,阮壁都能听懂,并为她的发言感到暗暗吃惊。完蛋了,采访血杀客的这一期要么上不了玄真报,要么就是玄真报全员提着脑袋把报道登上去,然后他阮壁在修真界彻底出名。这料可真猛啊!血杀客简直是扯了三世家的人皮扔地上,然后毫不客气地踩踏着……毕竞她已经将三世家杀没了,那三世家这会儿也没法对她提意见不是?讲完血影教的背景,秦归燕开始讲自己的身世,对于母亲的家世她没有细说,毕竟她娘她妹还是朝廷的正式官员,她身上背的仇不少,没必要暴露她们。但讲起老爹,秦归燕就坦诚了,不就是曾经干过血影教的护法,之后在对抗疯尊时死了吗?
她从这一段说起,讲到妈祖留下的秘境,再到武尊的到来,还有他收自己为徒。
“我师父并不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他有清醒的时候,而且他在清醒时依然是一个非常有侠气的正直的好人,他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父亲,教我成长,教我变强,我欠他一份恩情,因此他的仇,我是要一起背起来的。”接着秦归燕就去血影教里潜伏了,她对这些没什么保留,该说就说,顶多就是为帝尊掩盖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当年帝尊在是否要对血影教、三世家下狠手的时候是犹豫过的,只是秦归燕不肯听他的,抄家伙就上了,等大伙反应过来,她已经把该杀的人者都杀完了。
而秦归燕坐在录影镜前,只淡淡地说:“帝尊原本是打算慢慢对付血影教的,但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不能听他的,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属下,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他的暗探给我帮把手,让我可以潜伏在血影教里,我回馈他一些情报。“但是当事情走到要复仇的节点的时候,我不想拖,我就要在那个时候杀光仇人,我甚至不需要他们去邢鉴下接受审判,我只要他们死!”所以帝尊的犹豫不需要让别人知道,而三世家和血影教的覆灭,既是血债也是荣光,这些秦归燕都自己背,任何人都不能分享和分担。阮壁凝重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杀死的那些人里,有些是无辜的。”
秦归燕轻笑一声:“别把邪|教和世家想得太好了,邢鉴审判我的时候,只判了我十年,当然了,我是十八岁被抓,从被抓到被判,中间还过了两年,帝尊是想恕我的罪,或者是别把我判到森罗狱里的,但我本人愿意完全遵守邢鉴的判断。”
“既然邢鉴认为我犯下的罪,在因果和法律层面只值得森罗狱十年,就说明我是没有错杀任何人的。”
阮壁又问:“你后悔吗?你说自己服用了幽寒玉髓,你的余生比别人短,然后你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去复仇,又进森罗狱里蹲那么久,后悔吗?”秦归燕沉默了许久,慢吞吞道:“就是因为活得比别人短,所以这辈子才要做点什么事,证明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