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一般的木船,都是自己家出材料,请会修船的师傅进行修缮。
对于这种木质渔船的修理,压根没什么兴趣,因为利润很低。
对于这种依赖传统手艺的木质船,都不太愿意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
而像陈海生家的村子,是有临时的修船场地的。
平日若是村里人,谁想用就用,只要不故意损坏设施,交些电费就是。
陈贯舟在码头借来一条舢板,陈海生去叫了阿旺,又拿了绳子。
看厂的老把头看到他们,也帮着搭了把手,协助调整着船只方向。
“累死我了。”阿旺大口喘着粗气。
“可不,别看这船不大,”陈海生抹着汗,“但该有的都有。”
“休息够了就过来帮忙。”陈贯舟检查完,拍了拍手,向他们喊道。
陈海生直起腰,擦了擦脸上的汗。
陈贯舟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海生,这船接下来要好好修修。”
“之前给你说的那些帆索滑轮之类的,还有些生锈零件,都得买新的。估计也得几十块钱。”
“再加上抛网这些,又得几十块钱。”
陈贯舟顿了顿,估算着时间:“抓紧干的话,三四天就能修完。”
但问题是,没那么多钱呀。
正好手里的钱一部分可以买材料,一部分还能给表舅付工费。
“海生,咱这是要靠这船吃饭,可不能应付。”
陈海生合计着,上次的钱还剩下四十多。
再加上那半米长的赤点石斑,如果能卖到一百的话,也只有一百六。
不过就一条带鱼,也卖不上什么钱。
陈海生觉得这也是痴心妄想,属实想瞎了心了。
但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只能再从长计议。
“行,那你回去吧,我也得赶紧去县城了。”陈贯舟拍了拍陈海生的肩膀说道。
虽然喜欢自己做饭,但有时候太累,吃别人做好的也非常美味。
“阿旺,上次卖鱼的钱,和这次的,就先不分了,修船用,怎么样?”陈海生问道。
“对,海生你向来有主见,按你的想法来就是。”林阿婆坐在一旁,纳着鞋底,推了推老花镜,语气慈祥。
“阿婆,表舅妈怎么了,我看他家里的药,好像是镇痛的。”陈海生一边掰开蟹壳,一边问道。
“没,我看他欲言又止的。”陈海生又把蟹腿放在嘴里轻轻一咬。
鲜味是带着大海独有的咸鲜,不是上次青蟹那种醇厚的鲜甜。
“诶,说来你表舅也是命苦。”林阿婆微微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怜惜。
“那孩子好不容易长了几岁,能在你舅妈跟前当个小跟屁虫了,却突然夭折了。”
“谁成想你表舅又被厂里辞退,没了收入,只能靠给人修船勉强维持收入。”
“可谁能想到,前段时间又腹痛难忍,医院说是急性胆囊炎,得马上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陈海生听到这话,手上的蟹腿也不香了,满是难以置信。
林阿婆看他惊讶的模样,摇了摇头:
“你年纪轻轻,他肯定不想让你跟着受累。”
想想以前表舅的乐观洒脱,又想想今天见到他,满脸憔悴,陈海生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想着以前那个满身油污但干劲十足的大男孩,又想着今天没有二话,就跟着自己看船,又忙了一下午的表舅。
“县城那家,人民医院。”
林阿婆神秘兮兮,指指村口,又把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