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上午，陈海生和阿旺两人，就在码头边等着了。

“应该快了吧，约定的差不多就是这个点。”陈海生发着呆，看着碧海蓝天波光粼粼。

反正也不远，等陆潮红来了，再弄过来就是。

这时候农村还没有大面积普及固定电话，而是要去邮局，或者公用电话窗口，排队打电话。

而且每个月还有月租，通话是按分钟计费，市话每分钟两毛左右，长途则更贵。

而且收报人的姓名，地址也要计入字数收费，所以发电报时都是尽量精简字数，以节省费用。

所以BB机成了一个非常流行的选择，虽然也不便宜，几百到上千元都有，但至少能联系上。

更高端的，也是最显身份的，就是大哥大了。

不仅是通讯工具，能随时联系。

其中头目常拿着这电话出现，所以也成了身份、地位和财富的象征。

要不然信息不通畅，可太耽误事儿了。

阿旺爬到码头高处，做孙猴子状，手作反向搭在眉前，眼睛眯起，向远处张望。

“年轻真好啊。”十八岁的陈海生不禁感叹，又撇见下方陈耀祖，脸上带着抓痕，蔫头耷脑，坐在摊前。

收拾完后，他爹，也就是村长，又带着他，买了新鱼笼，又抓了些自家的鱼，给李婶送了过去。

不仅如此，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老九啊，我是不是做错了？”陈耀祖不禁发问。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陈耀祖无奈摇头，把手里正把玩的贝壳，用力砸进泡沫箱里。

阿旺从高处跳下。

“海生哥，来了。”阿旺兴奋地指着远处，大声喊道。

不远处，一辆黑色桑塔纳正缓缓朝着码头这边驶来，扬起一阵尘土。

桑塔纳后方，是一辆中型货车，东风的，车厢后边装着经过改装的塑料水箱。

“你这可真远。”陆潮红下了车，伸了个懒腰，“货呢？带来了没有？”

陈海生压低声音，模仿香港警匪片腔调，“货已经准备好了，钱呢？”

“嘁，没意思。”陈海生嘀咕着，随即把旁边的桶提了过来。

“别着急呀。”陈海生不紧不慢，刚才看到他们过来，已经让阿旺回去搬那条赤点石斑了。

直到离的近了，他们才看清里边的巨物。

身后两个从卡车上下来的伙计，也是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互相看了看，半晌说不出话。

大部分人是因为喊声，过来看鱼的。

“嗯，至少得七、八斤往上了。”

“诶，小伙子，你这鱼卖不卖？”有人甚至直接上手扒拉陈海生。

“这鱼真白……不是，真大。”

陈耀祖正发着呆，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阵骚动，还隐约听见有人喊什么“石斑……真大……”。

没走几步，就看见人群中围绕的陈海生。

看着陈海生那副得意模样，就来气，索性转身，不再理会那边的热闹，嘟囔着：“肯定是瞎咋呼，真是没见过世面。”

好说歹说，才让人群松动了些。好家伙，比抓这赤点石斑还累。

“下次还是别在码头了，一会我带你去阿旺家，下次直接过来。”陈海生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