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床,太冷太硬,总是要挺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但酒店房间很温暖,床也很大很软,更别说在运动后抱着一个女人,什么是温柔乡?这就是。
“昨晚怎么没回宿舍啊?”
带团时本来就不回宿舍的,只是在市区的话,一般大家还是回去的。尤其他带的散客,又没有司陪房,只能到处找师兄或者司机拼房,费那劲还不如回宿舍呢。
罗伊静静地躺在旁边,眼睛微微弯着,似嘲讽又似在笑。他以后夜不归宿的时候都能淡定地扯出一个有理有据的理由。他有这个天赋。
“怎么可能!别胡说!”
陆越脖子都红了,扭头看看罗伊,她正看着他呢,拉着窗帘的幽暗房间里,她眼睛幽亮幽亮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已觉失言,急忙挂了电话。
罗伊躺在枕头上看着靠在床头的他。
陆越看着前面的电视,这个电视从来没打开过。他进酒店喜欢开着电视,即使不看。但在罗伊的房间,他忘了这件事。
但是室友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想。
虽然这个次序有点不对,但是陆越希望是。他的人生阅历、道德标准,以及对爱情的美好憧憬,都只能接受两个相爱而且爱到深处的人才能做这种事。
陆越高兴地翻身抱住她,第一次恋爱,虽然这个程序不对,但是他无疑是爱到深处。
差不多又要精疲力尽地睡个回笼觉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陆越说:“我问问。”
人躺着时特别是睡意浓时、刚完事时,那个声音真的不一样,陆越现在才察觉,立刻坐起来,“啊……嗯,因为客人昨天说今天还是等通知,我一会儿问问。”
挂了电话,陆越转头看着罗伊,“今天去哪儿?你想去乌镇吗?咱俩划乌篷船。”
不知不觉他已经不言必称您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你我不分,罗伊笑盈盈地看着他,“去花都。”
“嗯。”罗伊依然淡淡的,眼睛蕴着微微笑意。
罗伊笑容更明媚了些,“你怎样?”
罗伊笑道:“那就跟姐姐回花都吧。”
“嗯。”她的声音是轻柔的,眼神是认真的。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他现在不躲避她的目光了。
他现在离不开她,无论花都是什么情形,或许他见不得光,甚至可能有危险,更担心她老公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他都舍不得跟她分开。
道德没有标准,标准以人分。
罗伊躺在床上看着他,“我已经订了中午的票。”
罗伊拿起手机,打电话:“我是罗伊,昨天订的钱塘飞花都,可以出票了。”
罗伊把手机递给他,陆越听到那边一个女声说:“好的,请您报一下陆越的身份证号。”
不过很开心,这是早有预谋要带走他啊!都先占位了!
订票员又跟他确认了行程和价格,陆越也不管,反正是她要带他走她要付钱,“请问票给您送到哪里?”
“酒店。”
“好的。半小时内送到。”
“你有什么收拾的?那些衣服就不要带了,带了我也不会让你穿。”
“去吧。”
今天上午难得出点儿太阳,把迷雾都破除了一些,似乎预示着他前途灿烂。陆越到公司交了剩余的团款、单据和导游旗。
又回到酒店跟罗伊汇合,早餐还在供应,罗伊叫他上楼吃早餐。
罗伊从上到下看看他,孑然一身,还是只背着那个包,瘪瘪的,装着他的身份证和导游证,再无别物。
花都那么多卖猪仔的,他也真是心大啊!或者说痴心。1
本来酒店都有相熟的出租车司机,可以通过前台帮忙叫车,但是陆越偏偏通知了司机,“客人今天要回程,十一点半飞机,送机。”
陆越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这次没有一点儿犹豫坐进了后排。
这新导游挺厉害啊!这个高冷女游客似乎对他挺满意的。
到机场,陆越拿下罗伊的行李箱,背上自己的包。
陆越说:“你回去吧。”
陆越旋开笑颜,“我跟她走。”
由着他吧。
司机瞪大眼,看着他们相依的背影,一截软软的香烟尸体掉在裤腿上,才吐出一句:“沃日!”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