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烦恼,她也好想拥有啊。
翌日,俞九畹也不必姚如意唤她,晨光熹微时便收拾得一身清爽利落,支使着她二哥俞二郎吭哧吭哧将陪嫁的几箱典籍尽数搬至知行斋。又自携桌椅,挪来一具花梨木雕云纹书案、湘妃竹摇椅,还折取了数枝寒梅供于瓶中。待安置停当,便也十分自然地在知行斋逛了一圈,还去茶室里找丛伯买了乳茶、点心。
她便这般施施然倚坐在梅影书海之中,啜饮乳茶,闲来看书。偶见窗外探首张望的学子,便顺带招呼招呼。
知行斋的生意便如此渐入佳境,没过几日,国子监正式启学后,白日里读书室里便清静了许多,但到了午后还是有不少学子溜出来,或是在茶室里歇息吃茶,或是读读书,总爱在这儿消磨时辰。
晚上便是另一副热闹光景,读书室里几乎时时刻刻都座无虚席,向姚爷爷请教的学子都得排着队了。连茶室里也人满为患。姚如意后来才发现,还有不少挂着鱼袋的官吏进来喝茶,人数还不少,有一回还有十几人结伴来的,聚在茶室长桌那儿追忆往昔、喟叹连连,好似来这」开同学会似的,也不知是为什么。
这样也好,姚爷爷和丛伯傍晚虽忙起来,但白日清闲,正好休息,也算能劳逸结合。且孟博远人一散学便会来帮衬,倒让她的自习室运转得很顺畅了。姚如意如今每天过去转转,统计货品情况,及时补货,其余大多时候还是在杂货铺里。
这样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了,转眼春闱便迫近得不到三十日,紧张焦灼的气氛笼罩在国子监上空,来知行斋的学生更多了,人人步履匆匆,夸张些的走路时都在喃喃自语背书。
就连耿灏这样的公子哥儿都在知行斋包了个雅间,夜夜过来苦读,上回姚如意还见他好声好气地捧着习题去请教姚爷爷,令她十分惊讶。而她筹备了很久的科考刷题集也终于赶着刊刻出来了,一本本紫色封皮的《三年进士五年状元》摆在了知行斋的大门口。姚如意又做了个辣眼的大告示来宣传,果然一贴出来便引得学子们驻足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