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这就进宫面圣。”
终于有人出来顶罪了,众人虽然惊诧主动出来的是一向油滑的少宰叶青,但还是长舒了口气。
“叶少宰国之大臣,不愧状元,放心去吧,我等定然将损失降到最低。”说话的是冷静,此时也就他敢说话。
冯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神色,抹着眼皮沉默不言,王黼等人则稍微有些兴奋。
袁腾冷哼一声,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屁股比山还沉。
自诩清流如何?阳光猛烈,万物显形,满殿的大臣,几个不是结党谋私,自私自利,权力的奴隶而已。
不少品阶稍低的大臣动容落泪,他们也想出头,可是他们的官职和地位,不足以担下这个罪责。
叶青一甩袖子,背着手出了都堂,许多官员自发起身,目送他出大堂。
贵霜的皇城内宰相办公的都堂和皇帝居住的禁中相隔极近,不一会就到了御花园。
宫娥太监不明就里,嬉笑着带着他来到御花园,蔡茂这孙子还在画画。
蔡茂看着面色苍白的叶青,也下了一跳,刚要开口,叶青突然抱拳,单膝跪地。
“陛下,臣有罪,镇西军败了。”
简单明了,没有丝毫的修饰、推诿,无情现实就砸到了风流天子的头上。
蔡茂手里的画笔落地,愣在原地,呢喃道“怎会如此?”
叶青大声道“此次伐东夷,是臣一人策划,与他人无关。罪臣谋事不足,而有此败,甘愿受罚。伏愿陛下与诸位大臣,戮力同心,精诚团结,调动全国兵马,拯救西北糜烂的战局,保全国土。
罪臣愿效犬马之力,出使金人,求得金人调停。贵霜金合盟几十年,金人不愿见贵霜灭东夷,同样也不会希望看到东夷做大。我贵霜精兵损失惨重,无谓再做更大牺牲,请金人出马是最好的办法。
愿陛下恕臣死罪,赐臣节钺,让罪臣再为贵霜尽力一次,虽死无憾。”
蔡茂惊慌之下,召集所有大臣,在大庆殿共商国事。
至于叶青,已经被押到昭德坊,不能随意走动。
家中的姬妾侍婢,小厮下人,都围在他的身边,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叶青一句话也不说,心里还在思考该如何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自己若是真的退出舞台,又该告诉谁堤防金人更北边的北齐呢。
叶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继续沉思。
至于大庆殿内,蔡茂坐在龙椅上,看着乱哄哄的群臣,心中恼怒异常。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在攻讦叶青,怒气冲冲恨不得去手撕了这个奸佞。
不是他穷兵黩武,唆使陛下伐东夷,哪来的这个局面。仿佛举国瞩目的伐东夷之战,就是他叶青一个人挑起的,罪责全都在他,和我们可没有半点关系。
骂的越大声,摘的就越干净,可是这对局势有什么帮助?
偶尔有几个想对策的,也淹没在讨伐的声浪中,蔡茂气的手指发抖。
可是他根本对于国事一窍不通,想要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候,第二道消息来了
伐东夷大军攻占兴庆府,东夷灭国在即,西北诸路兵马正在疯狂赶奔支援。
银州、石州、宥州,以及无数堡垒内的贵霜军,全都杀奔兴庆府,愤然欲雪数世之耻。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传令的侍卫不知道,为何这天大的喜讯捷报,君臣都愣在原地没个反应。
侍卫以为说的不清楚,又一次大声喊了一遍。
蔡茂站起身来,脸色恢复了红润,失望地看了一眼殿中群臣,拂袖而去。
悲喜两重天,可是满殿的大臣却怎么都喜不起来。
为什么刚才自己不站出来,悔恨交加的他们,更加嫉恨叶青。
要是刚才自己站出来,揽在身上,那么这比天还大的功劳,不就是自己的了?
皇帝舍下群臣而去,给了大臣们一个没脸,回到后宫却喜极而泣。
没有什么是在你绝望的时候,突然告知你大功告成来的舒爽,这坠地升空的感觉,刺激到蔡茂有些失控了。
随即他就想起了跪地请罪的叶青,再和那群大臣一对比
国家需要有担当的臣子,尤其是自己这样的君王,蔡茂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有担当的皇帝,他的心思都在山水美人画笔宣纸上,在艺术的海洋里畅游才是他的梦想,他需要一个肱股之臣。
现在看来,能胜任的唯有叶青,更妙的是,这个叶青平日里还有各种花样满足自己的兴趣,还能赚到花不完的钱供自己挥霍,这不是就是完美的臣子。
可是刚才自己还大怒喝骂,把他关到了府上,实在太委屈叶爱卿了。
“来人呐,取笔墨来,朕要写一道圣旨。”
小内侍们十分惊奇,官家已经多久没有亲自写圣旨了,都是吩咐冷静冷公公着笔,根据自己的意思来写。
百官神色复杂的散朝之后,伐东夷之战大胜的消息不胫而走。
建康,沸腾了。
建康的春意,自然要比现在还冰天雪地的东夷得早上一些。
在残冬还未曾全消之际建康百姓就仿佛已经从冬眠里醒了过来,冒着尚还凛凛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