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样样精贵讲究。哪怕落魄,弊衣疏食的日子也不过月余,便重新宽裕。虽说不如在国公府时,却也比一般官宦家庭要讲究的多。
对于他来说,烧几件衣裳,不过是随性而为,压根不会想到奢不奢侈,浪不浪费。
见温幸妤一脸心疼的样子,祝无执嗤笑了一声,觉得她实在小家子气,这点不值钱的东西也犯得着这种神色。
甚至还想送给婢女。
思及此处,他冷哼道:“你倒是好心,自己不穿不用,倒舍得叫我送其他女子。”
他看着温幸妤躲避似的垂头,心头升起火气:“送出去的东西,焉有再转送他人的道理?你当爷是什么破落户吗?”听到祝无执这么说,她哑口无言。
可就让她眼睁睁看着烧了,心里又难受。
说起来,这些衣裳也是因她而被烧,哪怕非她本意。但她嘴笨,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劝谏的话。
正僵持,静月忽然拿着个漆木盒跑过来。
朝她跟祝无执行礼后,静月道:“夫人,您落下了一盒香。”温幸妤这才发现自己昨夜太累,竟少装了一盒,她接过盒子放在布袋里,又欲言又止看向祝无执。
静月是知道这事的,毕竞夫人的衣裳都是她偷偷丢了的。她悄悄观察二人神色,即刻反应过来这是大人故意为之。
除了初去朝邑县时,夫人无奈之下接受了大人买的衣裙外,开始制香赚钱后,就再也没动过那些东西。
前段日子大人送了很多珠宝华服给夫人,夫人礼貌收下后,根本碰都不碰,避之不及。
大人几天前命她毁了那些衣裙,今日又故意在夫人面前抬衣箱去烧,就是为了“逼迫"夫人,不得不穿他买的。
静月心中腹诽,大人费尽心思做这些,也太奇怪了。连夫人穿什么都要管。
她身为奴婢,管不了这些,但为主子排忧解难却是必要的。寻思了一下后,故作心疼,靠近温幸妤耳侧,低声道:“夫人,这么多衣裳,烧了多可惜,您不若跟老爷说,您要穿。”“这样老爷就不会烧这箱衣裙了。”
见温幸妤面色为难,看起来颇为不愿,她又道:“您去买新衣也要花银子,不若就穿这些罢。”
“你跟老爷是夫妻,不该如此生疏。”
此话一出,温幸妤纵使想说不,也张不了这个口。她害怕静月察觉夫妻关系有异,沉默了片刻后,决定暂且应下,等日后大不了想办法还。
多做些香,总还得起的。
思索清楚,她朝静月轻点了下头,转而有些局促的看着祝无执,说道:“您让他们抬回去吧,我穿这些衣裙。”
祝无执似笑非笑,目光直直落在她忐忑的面容上,语气意味不明:“你肯穿?”
温幸妤绞着手指,咬唇点头:“我穿。”
祝无执满意了,他抬手叫那两个小厮把箱子抬回去,走到温幸妤身旁,声线温和了不少:“走吧,我正好有些事,先送你去香坊。”温幸妤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二人并肩上了马车,一路无话,温幸妤如坐针毡,到了香坊后迫不及待跳下马车,吩咐车夫不用来接,随后小跑离开。祝无执掖开车帘,目光落在那道纤细窈窕的背影上,如同毒蛇锁定猎物,幽深晦暗。
少顷,他搁下帘子,淡声道:
“去素珍楼。”
“得嘞!”
马车行过青石板,祝无执把玩着玉扳指,唇角微挑,眸色深深。从穿衣佩戴慢慢渗透,迟早有一天,她会潜移默化接受他的所有。锦衣华服、金银珠宝,紧接着就是深一步的亲昵言辞,最后到……步步深入的肢体触碰。
她终将是他的,从身到心。
脑海闪过女人穿着他送的衣裙,身形若柳,纤细柔软的模样,祝无执心情大好。
他觉得,一步步攻陷一个女人的心,也是件颇有意趣的事情。当然了,这是在他耐心之内。
若超出耐心,就另当别论了。
大
温幸妤进了香坊,老板秦钰就笑着迎了上来,把她往后室引。两人坐到茶桌前,秦钰打量了几眼她眼下的黑青,说道:“这是熬了几个晚上?我都说让你雇个人,这样下去身子不得造坏了。”温幸妤尴尬笑了笑,把布袋打开,一面把香往桌子上拿,一面道:“雇人还得银子,我哪里舍得?”
“累些就累些吧,也不是做不过来。”
秦钰叹了一声,没忍住拿指头轻戳了一下温幸妤的额头:“要钱不要命啊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抠门。”
看着温幸妤乖柔的脸,她也不忍心,于是道:“我给你减减量吧,日后一次不用送这么多。”
温幸妤知道这是秦钰好心。
可一低头,看着身上天水碧的衣裙,就想到日后要努力还账,她立马惆怅起来。
“秦姐姐,我可以的,您别担心。”
“前几天是为了配新香,才熬得晚了些。”说罢,她打开桌子上的三个盒子,里头躺着不同颜色的香丸,气味清爽怡人。
“三种夏香,您闻闻看,若是可以我再做些别的形制。”秦钰无奈,知道这姑娘看着柔弱,实际上也是个倔性子。她拿起香丸,挨个嗅了,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像看宝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