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有泄露任何的秘密,李学武可是刑侦专家,拼凑也能找到蛛丝马迹了。
别忘了当年要搞李学武的副厂长邓之望是怎么下去的,诡异又复杂。
听李学武现在话里的意思,三月份晋级以后,管委会他至少能影响到四个位置?
这里说的是影响,而不是掌握。
但就是影响,也足够震撼的了,李学武并不算真正的上桌呢,他都不是班子成员。
董文学、程开元、谷维洁和他,这就四张票了,再加上同老李的关系。
这管委会上,只要他主张的议题合理,必然会通过啊。
他可只是保卫组的组长啊,这也太吓人了!
“李怀德,我艹拟马!”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吼声,似乎有人拎着大喇叭站在不远处高喊。
李学武眉头一动,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却见是办公区外,聂小光带着孝布,拎着大喇叭对着院里大骂不止。
“这小子是……”
薛直夫和谷维洁也走了过来,看向窗外微微皱眉。
“聂副厂长的儿子,聂小光。”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对着两人说道:“这件事还得我下去处理。”
“妥善处理吧——”
谷维洁也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我同意你的意见,就按商量的办吧。”
“那好,谷副主任,薛副主任。”
李学武看着两人坚定地点点头,这才转过身匆匆离去。
薛直夫看着窗外,面色凝重,手背在身后捏成了拳头,似乎有所决断。
——
“放开他,带他过来。”
李学武从主办公楼里出来,先是站在大院中间环视了一周,窗边看热闹的黑脑袋全都缩了回去。
他径直走到办公区大门处,点了正在阻拦聂小光的几个保卫招了招手。
聂小光见他出来,也不再大骂,其实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就要失声说不出话来了。
刚刚同门卫差点要动手,见他过来,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刷地就下来了。
李学武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给几个保卫点了点头,便带着他往保卫楼走。
聂小光的哭声似是野兽,浓浓的悲伤,让遇到的职工纷纷侧目。
只是因为有李学武在,他们不敢多看,更不敢在此刻议论,点头招呼过后便匆匆而过。
李学武并没有带他上楼,而是就近来到了一楼的值班室。
值班员见领导来了,赶紧给搬了凳子,又在他的示意下去倒了热水。
聂小光蹲在凳子上嚎啕大哭,是真遇着委屈了,也是真伤心了。
此前说要弄死李怀德,多半有年轻不懂事,要撒气的缘故。
而此刻老父惨死,做儿子的真有报仇的杀心了。
“你先喝点热水,我跟你说一下你父亲的情况。”
“李哥——”
聂小光始终认为李学武有着顽主的仁义。
所以几次接触下来,内心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
李学武点点头,示意了桌子上的热水,等他喝了再说。
“我现在跟你讲的,是刚刚从红星厂辽东工业领导小组组长董副主任处获悉的情况。”
他看着聂小光喝了热水,这才认真地做了通报:“你父亲系在通往钢城的列车上自行跳窗坠亡的,当时硬座区域有多名旅客证言。”
“你听我讲完——”不等聂小光急红眼要插话,他手指点了点桌子,讲道:“我给你保证,绝对不是蓄意伤害事件。”
“你要寻仇的对象不合适。”
他摆手示意值班员出去,等关上了房门,这才给聂小光说道:“全厂最不希望你父亲出事的绝对有李主任一位,他们并没有私仇。”
“可我父亲是他处理的!”
聂小光的嗓子像是砂纸一般,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和迷茫,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一个想法。
“红星厂处理的干部不止你父亲一个。”
李学武微微皱眉提醒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目前的形势还要我给你说清楚吗?”
“你父亲的情况的放在红星厂是个事,放在外面算是个事吗?”
他就坐在聂小光的身前,两人膝盖碰着膝盖,话音说的很轻,但足够沉重。
“因为他是你父亲,所以你只看到了他的情况,我能给你讲的是,这是组织决定的。”
“我不服——”聂小光咬着牙,眼含热泪道:“我就知道我爸没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否则我也不会带你到这来说这些了。”
李学武胳膊担在桌子上,看着他说道:“但就事论事地讲,你父亲的劳动和生活环境同工程队的同志是一样的,你不否认吧?”
“难道我们的上万名建筑工人也是你心目中身处危险境遇的情况?”
他顿了顿,等聂小光听进去了,这才继续说道:“改造就是改造,工作就是工作。”
“你父亲如果有自保之心,他也不用去营城走一遭,更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那凭什么是我爸出事?”
聂小光盯着李学武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要把他从营城调去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