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漠骑军(2 / 3)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密集如雨打芭蕉,却又轻微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声,从秃鹫魁梧的身体内部响起!

他的前胸、后背、四肢......甚至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瞬间同时爆开数十个细小的血洞!

每一个血洞都只有铜钱大小,边缘的皮肉被瞬间冻结成惨白色,而伤口深处喷溅出的滚烫血液,却又被一股无形的灼热之力瞬间蒸发成猩红的血雾!

整整四十九个刀眼!

如同被四十九枚冰冷的铜钱烙印在躯体之上!

滚烫的鲜血混合着被蒸腾的血雾,在玄黄光罩内弥漫开来,带着浓重的铁锈腥甜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焦糊气息。秃鹫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破麻袋,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

崔钰面无表情地抽刀。

刀身不带一丝血迹,唯有冰冷的锋芒在光罩内流转的符文中,映照出一点幽寒的光。

噗通。

秃鹫的尸体沉重地砸落在冻结后又迅速被热血融化的沙地上,四十九个刀眼汩汩地向外冒着血沫和残余的血雾,在玄黄光芒的映照下,构成一幅诡异而残酷的画面。

光罩内死寂一片。

那数十名残存的铁甲亲卫,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脸上所有的凶悍和亡命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呆滞。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在剧烈颤抖,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伫立在首领尸体旁的身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光罩之外,一直死死盯着这一幕的银甲骑将,覆盖在狰狞银甲下的身躯,微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

座下那匹踏雷龙驹,更是焦躁不安地连连后退了两步,四蹄上的紫色电弧明灭不定,发出带着恐惧意味的低声嘶鸣。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从崔钰踏入光罩到秃鹫毙命,不过短短三息!

快!准!狠!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浪费的真元。那是一种将力量、技巧和意志淬炼到极致后,返璞归真般的杀戮艺术!

尤其是那最后四十九个同时爆开的刀眼......那绝非简单的快刀所能做到,那是刀气入微,掌控入化的恐怖境界!是冰火之力在敌人体内瞬间爆发湮灭的毁灭手段!

银甲骑将握锏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覆盖着面甲的脸庞下,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他想起了眼前这道身影!也想起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六年前,北境寒疆,风雪漫天。他奉国师陆离密令,携重宝秘赴长安。一路凶险莫测,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崖道人弟子,接下了寒疆城主与国师陆离的双向重单,一路护送。那时的崔钰,总是面色轻松,而现在眼神深处却似乎藏着化不开的死寂和悲伤。那时候的崔钰修为虽高,锋芒毕露,但却绝无此刻这般......恐怖!

那时的锋芒是出鞘的利剑,虽利,却可感知其形,可测其威。

而此刻......

眼前之人,气息沉凝如万载玄冰覆盖的深渊,深不见底。青金异瞳倒转,冰火同源之力流转不息,圆融无碍,仿佛已自成一方天地法则!举手投足间引动地脉符力,刀出则生死立判!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护送途中嬉笑怒骂随性至极的年轻修士?

这分明是一尊在无尽痛苦与绝望深渊中淬炼重生,气息内敛却足以令天地色变的杀神!

原来这银甲骑将正是崔钰当年的旧识——武判官。

就在武判官心神剧震之际,那笼罩战场的玄黄光罩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如同从未出现过。束缚的力量消失,里面那几十名早已吓破胆的铁甲亲卫,如同惊弓之鸟,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忠诚,丢盔弃甲,亡命地四散奔逃,瞬间被外围冷酷推进的银甲铁骑淹没,斩杀。

崔钰的身影清晰地显露出来。他看也没看地上秃鹫那布满刀眼的尸体,也未曾理会那些逃窜的沙贼。他只是平静地转过身,目光越过依旧骑在龙驹上,气息起伏不定的武判官,投向了沙丘的方向。

铁生瘦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从沙丘滑落的沙堆里爬出来。他脸上沾满了沙尘和泪痕混合的污迹,死死地盯着秃鹫的尸体,小脸上交织着大仇得报的狂喜,茫然无措的空洞,以及一种失去目标后的巨大虚脱。

崔钰朝他伸出手。

铁生浑身一颤,如同被惊醒。他踉跄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滚烫的沙砾和黏腻的血泊,朝着崔钰跑来。短短几十丈的距离,他却跑得无比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他跑到崔钰面前,仰起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那双被仇恨灼烧过、又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崔钰。

然后,他颤抖着,用那双沾满沙土和血污的小手,从怀里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铜钱。

边缘磨损得厉害,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带着孩子体温和汗渍,一枚最普通不过的凉州制钱。

他高高地举起这枚铜钱,用尽全身力气,将其递向崔钰。小小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着。

崔钰看着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