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地面让王凯不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挣扎着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走着。
“我杀人了?”
王凯看向那一人长的土包,一股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本来自己过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开始就不对劲儿了。
“对了,都是因为他!”
王凯脑子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和那人几次遇到都吃了亏,要不然也不会找到安盛,不找安盛就不会有今天这事儿!
王凯眼底闪着浓浓的恨意,把一切的一切都归咎到那人身上。
“妈的,杀一个是枪毙,杀两个也是枪毙!”
他四下看了看,院子里还堆着不少的柴火,那是之前花钱从农村买的,足足一马车的木头柈子。
看着那一大堆的柴火,王凯突然眼睛一亮,不顾手掌心的疼痛,拿起木头柈子就开始往土包上摆。
土包的侧面横着沿着坡度往上摆,等摆到和土包一个高度后,再往上的柴火就变成竖着摆,一根又一根,直到将所有的木头柈子都摆得整整齐齐,像一面墙一样压在土堆上面。
最后整个土包被木头柈子完美遮挡住,王凯才算放心。
只要不用光这堆柴火,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下面的土堆。
等到天暖和开化后,他再找机会重新挖个大深坑,那时候就彻底安全了!
做完这些后,王凯转身回到屋子里,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他脑子里现在乱得很。
既想再杀几个有仇的然后一了百了,又希望没人发现他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安盛是个盲流子,如今还活着并且跟他最熟悉亲近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也许还有些他不认识的人和安盛有交集,但是王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有人把安盛当回事来找他。
除非他欠别人钱!
可是这年头谁会借钱给盲流子呢?
因此王凯断定,安盛的死活不会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这让他又安心不少。
王凯打了个哈欠,刚刚经历生死搏斗,又挖坑埋尸,又倒腾柴火,精神高度紧张又放松后他又累又饿。
在屋子里找了找,很容易就看到了安盛做的那半袋子炒面。
掏出一把闻了闻,香气扑鼻,王凯猛地塞进嘴里。
“噗!咳咳咳!”
吃得太急,呛得王凯把炒面全都喷了出去,然后一阵猛咳。
好不用容易用水压下去,换过气来的王凯又就着凉水吃了几把炒面。
这东西确实顶饿,吃完后喝口水,瞬间就觉得肚子饱了。
吃饱的王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袋子,蹬掉鞋爬上炕,躺在炕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就那么躺着,任由眼泪从两边淌到枕头上,直到现在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多希望哭着哭着就能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钢铁厂的车间里不小心睡着了,那该多好!
直到他哭干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此时县城通往镇里的路上,大奎正玩儿命奔跑。
气喘吁吁地冲进副食品铺子,老孙头正在清点货物。
“杀杀人了!”
大奎端起碗就要喝口酒压一压,被老孙头一把抢下来。
“你也不怕炸了肺!等会儿不喘了再喝!”
将酒碗放到柜台上,老孙头转头问道
“你说杀人了?谁杀人了?杀谁了?”
“那谁!就那个”
大奎猛然间忘了谁是谁了。
“那个安盛?”
“嗯!”
大奎狠狠点头,说道
“安盛死了!被那个王凯打死了!”
“啥玩意儿!”
刚坐下的老孙头腾地一下弹起来,大声问道
“咱还没找他呢,咋就死了?咋回事?”
“你不是让我跟着他么,我就跟着,他走到哪我都跟着!”
大奎说道。
“哎呦你捡重要的说!”
老孙头急得不行。
“嗨,就是那王凯回家跟安盛遇上了,两人见面就打起来,王凯把安盛打死埋院子里了!”
大奎一口气说完,再也忍不住,几步跑到柜台,抄起来酒碗一饮而尽。
“好家伙!”
老孙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还是个敢玩命儿的,我倒是小瞧了他们!”
“现在咋整?要找公安局吗?”
大奎问道。
“嗯,当然得报告了,咱可是好人,碰到这种杀人案肯定要找公安呐!”
老孙头笑了笑,不用自己动手就能除掉两个人,让他心情大好。
“你跟我说说在哪呢?”
大奎说了一个位置,哪条街第几个院子啥的全都跟老孙头说了一遍。
老孙头找了个张纸,把位置在上面记了一下,然后叠好纸,揣进棉袄兜里。
“你看着铺子,我去趟县城!”
他摆摆手就要往出走。
“不行,我跟你一块儿去,万一碰上那个王凯太危险!”
大奎说道
“我看他好像已经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