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怎么来了?”
看到自己姐姐平阳公主李秀宁突然登门造访自己的公主府,长广公主李秀安忍不住有些诧异。
本来她们姐妹几个的感情是极好的,只是自从她的驸马赵慈景战死之后,她便深居简出,很少再跟其他姐妹往来。
毕竟每次看到另外几个姐妹跟她们的驸马夫唱妇随,如胶似漆,她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战死的夫君赵慈景,一时难免触景伤怀,情难自己,便索性天天待在府中陪伴她和赵慈景的两个孩子,来个眼不见心不伤。
其他公主也知晓她的情况,因此也很少登门来打搅她。
因此,面对三姐李秀宁的突然到访,李秀安才会如此诧异。
只是诧异归诧异,她在出阁之前就与李秀宁关系最好,几个月前又听说了李秀宁因为不慎落水而滑胎的事,心中更是对这个三姐充满了同情,一直想找机会好好开解和宽慰她。
因此,见李秀宁今日跑来看自己,李秀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见面就拉着李秀宁的手进了门,一如当年出阁前的姐妹情深。
看着五妹对自己一如既往的亲热,李秀宁眼中却不由闪过一丝不自然,心中更是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自己是真不想做这个恶人,可为何父皇偏偏要找上自己呢?
就在她暗暗唉声叹气间,姐妹二人已经走到了长广公主府的后花园,时值隆冬,园中的几株梅树开得正艳,粉如胭脂,白胜冬雪,煞是好看。
长广公主的两个儿子赵节和赵斌正在几名丫鬟的陪同下,在梅树下玩起了堆雪人,虽说兄弟俩小脸都冻得红扑扑的,可脸上的笑容却很是纯真和可爱,看得人心都快化了。
看着眼前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外甥,李秀宁的目光渐渐有些恍惚了。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失足落水导致不幸滑胎,自己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
又或者说,如果没有三年前的悔婚,她和秦昇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看着李秀宁渐渐泛红的眼眶,李秀安也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对这个三姐变得越发同情。
不知过了多久,李秀宁才渐渐回过神来,看着五妹很是同情的目光,面上不由泛起一阵苦笑道:
“一时失了神,让五妹你见笑了。”
“三姐不必伤心,只要你好好养好身子,很快就能再怀上的。”
窦皇后和秦王妃长孙氏为了保住李唐皇室的颜面,不许给李秀宁瞧病的御医对外泄露李秀宁不能再生育之事,因此作为妹妹的长广公主李秀安对此毫不知情,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宽慰三姐。
但她的安慰却如同刀子一般狠狠扎向李秀宁本就伤痕累累的内心,使她几乎就要支持不住。
可饶是如此,李秀宁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那就借五妹的吉言了。”
随后,长广公主李秀安又陪着三姐李秀宁在后花园漫步了好一阵,才笑着问起她的来意道:
“对了,三姐,你今夜特意跑来我的公主府,不会只是为了陪我这个妹妹在这后花园赏梅花吧。”
见五妹终于想起问自己这个姐姐的来意,李秀宁一时之间反倒是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过了许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问道:
“五妹,你还在生父皇的气吗?”
听三姐提到父皇,李秀安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只是怔怔看着李秀宁。
良久,她才淡淡开口道:
“三姐,是父皇派你来找我的?”
李秀宁面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挤出一丝新的笑容道:
“五妹,也不能这么说,三姐也很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李秀安看着李秀宁,神色依旧淡淡:
“三姐,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姐妹,我很了解你,如果不是父皇有事派你来跟我说,你跟我说话不会这般吞吞吐吐的。”
既然李秀安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秀宁只能又叹了一口气道:
“五妹,其实这些年三姐一直想好好劝劝你,妹夫之死不全是父皇一个人的过错,他只是想给妹夫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没想到妹夫竟然会战死沙场。”
她不说赵慈景之死还好,一说到赵慈景之死,李秀安神色陡然变得异常激动,她看着三姐李秀宁,神情愤愤道:
“什么叫不全是他一个人的过错,当年他要在晋阳起兵造反之时,我和我夫君人尚在京城,可他却全然不顾父女之情和翁婿之情,没有派人通知我和我夫君一声便在晋阳起兵,害得我夫君被阴世师的人逮捕入狱。
若非朝中不少同僚为他求情,他恐怕当时就被阴世师处决在狱中,这是他第一次差点害了我夫君。”
听到五妹说起当年晋阳起兵之事,李秀宁面色微微有些愧意。
因为当时她人也在京城,但李渊却提前秘密派人通知她,说李家即将在晋阳起兵,要她早做准备,可以的话最好带着当时身在京城的李氏族人尽快出城找地方躲起来。
但她却担心一旦身在京城的李家人一夜之间都跑出了城,必然会引起代王杨侑和阴世师等人的怀疑,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