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封德彝,参见陛下!”
很快,封德彝就在一名宦官的指引下走进御书房,一进门就对着李渊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很是恭敬。
李渊放下手中的朱笔,轻轻一抬手,笑呵呵道:
“封舍人不必多礼。”
“谢陛下。”
封德彝谢过李渊,起身垂手而立,静静等待着李渊发话,而不是主动开口询问李渊为何要派人宣他进宫面圣。
经过几年时间的相处,李渊似乎有些理解杨广之前为何会如此宠信封德彝了。
同为帝王,谁不喜欢这种恭敬的臣子。
最重要的是,封德彝虽然曲意媚上,但却并不是一个只会俯首帖耳的草包,相反,在很多事情上他都能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也是李渊愿意重用他的一大原因。
毕竟,弄臣好找,但有见识和才干的弄臣可是百里挑一。
想到此处,李渊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说出了次子李世民想要辞官为窦皇后守孝之事,可他并未言明自己的态度,只是想先听听封德彝对此事的看法。
正如他预料的那般,当听到李世民要辞官守孝,封德彝忍不住面露错愕之色,显然此事对他的冲击同样不小。
待他很快又缓过神来,沉吟片刻之后,不住摇头道:
“虽说秦王殿下孝心可嘉,可如今大唐正处于多事之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秦王殿下又是公认的大唐带兵第一人,陛下断不可在此时放任他辞官守孝。”
见封德彝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李渊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试探他道:
“大唐以孝治天下,寻常臣子遇上家中父母过世,尚且需要丁忧去职,守制二十七个月。
如今秦王殿下身为皇子,甘愿以身作则,主动辞官为母守孝,朕若是不同意,岂不是惹得天下人非议?”
面对李渊的反问,封德彝依旧没有任何要改口的意思,只是沉声回道:
“陛下,孝道固然重要,可也要因人而异。
说难听点,其他官员之所以要丁忧守孝,无非是他们去职之后,朝廷有大把人可以接替他们的工作。
可秦王殿下不一样,论带兵打仗,整个大唐无人出其右,若是陛下当真准许他辞官守孝,又能找来谁接替得了他呢?”
说到此处,封德彝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李渊一眼,才继续往下说道:
“再者说了,太子殿下同样也是窦皇后之子,若是陛下准许秦王殿下辞官守孝,太子殿下何以自处。”
听封德彝提到太子李建成,李渊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道:
“你说的这些朕何尝没想过呢?只是现在秦王去意已决,连朕这个做父皇的都劝不住他呀。”
封德彝闻言低头沉默了良久,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对李渊道:
“陛下可否答应臣,无论臣接下来说了什么,陛下都恕臣无罪。”
听封德彝说得严重,李渊也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之心,便点了点头道:
“好,朕答应你,不论你接下来说了什么话,朕都绝不治你的罪!”
在得到李渊的承诺之后,封德彝才稳了稳心神,而后缓缓开口道:
“如果臣猜得不错的话,秦王殿下之所以执意要辞官,除了是真心想为窦皇后守孝外,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就是不想再与太子殿下起纷争。”
虽然封德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可李渊还是一下子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说秦王李世民因为窦皇后之死,已经变得心灰意冷,从此退出对太子之位的争夺。
也难怪封德彝在开口之前要李渊先恕他无罪,毕竟不管哪朝哪代,身为臣子妄议皇储废立都是大忌。
虽说李渊有言在先不会因言治封德彝的罪,但他还是想敲打一下封德彝,&bp;让他注意一下自己臣子的身份,不要过度关注东宫之争,更不要贸然介入其中。
“哦?太子和秦王何时有了纷争?朕竟不知道此事!”
封德彝听出李渊语气中的警告之意,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惶恐,慌忙解释道:
“陛下息怒,臣绝无任何挑拨太子殿下与秦王殿下关系之意,只是臣听说窦皇后在临终之前,最后只见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臣斗胆猜测,想来是跟两位殿下说了兄弟之间要兄友弟恭之类的话。
如今窦皇后仙逝不久,秦王殿下便自请辞官守孝,显然是为了成全窦皇后生前的遗愿,告慰其在天之灵。”
听到封德彝只是从窦皇后临终前只见两个儿子的举动猜测李世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告慰亡母的在天之灵,李渊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毕竟,窦皇后临终前只见两个儿子不是什么秘密。
作为一个帝王,他反感的是朝中大臣私自打探宫闱之事。
现在看来,这个封德彝还是有分寸的。
“既然你知道秦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告慰他母后的在天之灵,为何方才还劝朕不要放任秦王辞官。”
见李渊没有深究的意思,封德彝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道:
“陛下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