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怯怯望着他。
范随登时就愣住了。
美人的冲击力叫他头脑空白,完全说不出话。“嘘。"那美人纤细的食指竖在殷红的唇边。范随愣愣的凑了上去,他素日就时常出入烟花柳巷,燕翎素手勾着他的甲胄,把他拉得近了些。
车帘缓缓落下,霎时间,锋利的簪子悄无声息插进了他的颈侧,车内响起清悦如黄鹂的声音:“进宫。”
声音传到了各个将士的耳朵里,众人了然,他们不是没瞧见那范随魂儿都被吸走了的模样。
可见车内是一位美人。
马车缓缓跨入城门,却没有人再阻拦,车夫驾着车行驶入官道后进了宫,没入了肆意延伸到夜色中。
狂乱四舞的寒风搅弄着车帘飞舞,疏冷的气息中一丝血腥味化于空中。第二日,御花园中有宫女经过,远远瞧见那池水中似隐隐漂浮着什么东西,她心生疑惑,走近了瞧。
“啊。”一声惨叫响彻上空,她腿软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此地。两刻钟后,廷尉与羽林卫的人把翅中尸体打捞了出来。“回大人,人查清楚了,叫范随。"下属禀报给王敕。廷尉卿着人记录情况,他则蹲下抹开了范随身上的水草,看见了他颈侧的伤痕:“这是被人刺死后抛尸的啊。”
很快,范氏嫡子被害的消息迅速传遍朝中,范氏在燕氏皇族南渡前便是本土豪族,自南渡以来北方豪族入侵后势力大减,但现任家主范增与谢氏家主关系匪浅,是已,此事第一时间便叫谢崇青知道了。范玉凝捂着唇不可置信,泪珠顺着眼眶滚落:“求……家主做主。”她深深伏跪于地。
她本意是想叫弟弟探查,没想到弟弟会死于非命,凶手是谁不言而喻,但她又不能暴露昨夜是她叫弟弟探查。
只希望家主莫要偏袒那个不明身份的贱人。范增没了儿子,面容一下子老了十岁,身为谢崇青最信任的幕僚,他对范增道:“放心,此事我会查个清楚。”
他立刻去了廷尉,叫廷尉卿唤来了昨夜的目击者。“昨夜不知哪位殿下的马车在丑时左右进了宫,只是里面是一位女郎,听声音,属下无法得知是谁。”
廷尉犯了难,莫不是昨夜哪位殿下召了美人进宫?“范随他不知犯了什么浑,非得审查那位殿下的马车,定是惹恼了里面的贵人。”
同僚对他并无什么好的观感,只觉得死有余辜。廷尉便请示谢崇青下一步是不是彻查宫廷,谢崇青神色莫辨:“明面上先查着。”
廷尉卿是个聪明人,当即便点了点头:“是。”宫中死了个世族子弟的事儿很快便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她唤来了兴宁帝与诸位郡王亲王。
“昨夜是谁召的美人进宫?"太后威严的视线扫过众人。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好,好得很,这是害出了人命不敢承认。“太后生生气笑了。惠王拱手:“母后息怒,既然无人敢认,那搜宫便是,昨夜进宫的女子定还在,儿臣不信找不到。”
“惠王兄说的简单,都无人瞧见那女子的面容,如何搜?“冀王冷笑一声。“没有见过面容,但听过声音。”
冀王懒得理他:“儿臣觉得与其寻那女子,还不如找车夫为上,那些将士好歹是看过那车夫的面容的。”
“我们知晓,昨夜的凶手不知吗?肯定已经把那车夫不知塞去了何处。”惠王冀王分毫不让的争辩。
“查,好好彻查,竟敢在宫内作乱,势必要揪出此凶手。”众人散去后燕翎回了宫,殿内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手中把玩一个簪子。
燕翎神色没有一点意外,平静顺手拿起旁边的茶盏,蘸了些水点在了面颊上。
“人是你杀的。"谢崇青转身过来时神色冰冷,如终年不化的寒冰,渗透着冻人的冷气。
他视线漠然,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时的态度。燕翎知道,自己擅自杀了范随是踩到他底线了,底线之上或许他很宽容,可越了这底线,便不知道了。
谢崇青转过身来便见到的是满脸泪水的燕翎,秀眉轻蹙,不甘、愤恨、委屈、无助夹杂着不愿袒露脆弱的倔强。
“他轻薄我,我自是要杀他。"燕翎言语中没有任何的后悔。谢崇青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昨夜的她是什么模样,他自是一清二楚。
“他强行掀我车帘,上车欲轻薄我,所有人都看见了,难道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他折辱吗?”
范随什么人谢崇青心里门儿清,范氏一家都很溺爱儿子,谢崇青平日也不愿多管别人家的事。
“我……"他想说什么。
“你来质问我,只因我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冒牌货,与他素无仇恨,你觉得我为何好端端的会杀他,既你不满我也没有办法,你向廷尉揭发罢。”燕翎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她眼眶通红,神情满是屈辱不甘。谢崇青缓缓走近,燕翎闭上了眼。
她能感受到谢崇青抬起了手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随后缓缓把她拥入怀中:“我不知他会干这种浑事,你有没有被欺负。”他声音不复方才冰冷,而是温煦柔和。
“这儿。“燕翎起身,拉下了衣领,指着脖子一侧,“是他强行轻薄的。”这痕迹自然不是范随轻薄的,不过是她为了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