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不起。”
许太医提着药箱便进了帘帐。
“谢崇青,你…“太后气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太后顾及谢氏,陈郡谢氏是如今的豪族之首,不光是他们祖上的累世功勋,还因谢氏的正支旁支都是散布在朝中、全国各地的高官,得罪不起。桓氏固然兵权在握,但谢氏一族掌控着朝堂乃至各地要塞,太后目光如炬:“谢大人,昔年若非大司马征召出仕,大人如何能有今日。”她提醒谢崇青谁,没有桓胄就没有他的今日。谢崇青淡淡瞥她:“谢某出仕,为的是国、为的是君,娘娘这意思谢某不太懂。”
燕翎顾不得与太后皇后他们周旋,跟着许太医走到了兴宁帝床前。许太医有条不紊的给他服用解毒之物,并低声道:“殿下放心,前几月为着不打草惊蛇属下一直给陛下偷偷服用解毒,削弱了药力,陛下只是有些上瘾虚弱,还不至于威胁性命。”
燕翎鼻框酸涩的嗯了一声。
“只是谢大人与属下说了一计,不知殿下愿不愿意。”许久,许太医提着药箱出了帐子:“谢大人、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身体太过虚弱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他们心里都清楚,太后恐怕压根就没让太医们“管”,自然也只是以为陛下中了寒食散,上瘾至极。
二人甫一听到这消息,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什么?“太后装作遗憾不已,喟叹了一声。皇后几乎是没有掩饰:“可……陛下并无子嗣,这皇位…”“自然是由旁支兄弟来继承。"谢崇青淡淡道。太后眸光闪烁,视线落在了燕翎身上。
“够了,皇兄危在旦夕,你们不想法设法倾力救治,反而在这儿说什么皇位。“燕翎眉眼冷色浮动,怒意勃发,“怎么?你们是巴不得皇兄死么?”太后斥责她:“你这话是何意,陛下虽不是我亲生,但到底叫我一声母后,且国不能一日无君。”
太后的心思那是遮也不遮,到底还是存了叫惠王继位的心思。欲使其亡,先让其狂,桓氏迟早要反,那就逼得他们尽快反,倒行逆施,名不正言不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燕翎回了毓庆宫,寒露顶着哭得一双红肿的眼眶不可置信的扑了过来。“殿下。“寒露埋在她腰间又哭了起来,“外边都说您被乌渠人掳走,生死不明,奴以为……
“我没事,符离还活着。"她把这一则消息告诉了寒露。寒露呆呆的说:“什么?”
燕翎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寒露捂着嘴:“谢天谢地,竟是如此,平安就好,只是他做了乌渠王子,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回来了。”燕翎笑意淡了些:“也许吧,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她余光一瞥,发觉寒春在廊檐下心不在焉:“寒春?”寒春回过了神儿:“殿下,您回来了,奴以为您…她欲言又止。寒露嘟囔:“寒春回来时奴还生气来着,她怎能丢下殿下独自回来了。”燕翎好笑:“此事与她何故,好了,你可别迁怒寒春了。”寒露不满:“若是奴去,奴定不会自己回来的。”寒春讨好道:“奴为殿下熬了些药膳,路途艰辛,殿下喝些好好休息休息吧。"说着便转身去小厨房了。
寒露还有些气她:“她回来了奴问她怎么回来的,她也没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早知道奴就陪殿下去了。”
燕翎觉得哪儿不对:“应是谢崇青派人护送回来的吧。”“算了,别管她了,殿下先沐浴更衣罢。”“嗯。”
寒春把所有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咬着唇,眼眶湿润的转身往外走。翌日早朝。
兴宁帝命不久矣的消息传了出去,这其中自有太后的手笔,而国政暂由瑜王代为监管,谢崇青与中书令为辅政大臣。兴宁帝年轻还未有子嗣,储君之位的猜测又重新掀起了波澜,这回,人人都笃定是瑜王了。
早朝气氛凝肃,像笼罩了一层阴霾,大司马的威望经此一战跌回了谷底,连昔日矜傲的惠王脸色也差的很。
虽说是河道堵塞的而导致的粮草问题,但此次大司马制定部署失策,没有做完全准备,且导致大晋兵力溃散,损失几万精兵,还是要有不少人埋怨。更别说堂堂瑜王,竞被敌国掳走越月余,而手下将士皆无人营救,成何体统。
好在人平安归来,谢崇青也因此次营救有功加封录尚书事,掌军政,权利上彻底与桓胄平起平坐。
谢崇青淡淡接旨,目光与桓胄交锋,桓胄脸色阴晴不定。而二人间凝滞的氛围也叫朝臣嗅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突然一道鼓声沉沉响起,由宫门递向太极殿的议事堂,一声一声,沉重悠匹。
“有人在敲登闻鼓。”一名朝臣诧异道。
“谁啊,最近可是有什么重大案子?“
“没听说啊,且瞧瞧。”
正巧,殿前侍卫进来禀报:“殿下、各位大人,有一世族女公子在外敲登闻鼓,说是要诉冤状告,请殿下做主。”
燕翎闻言自是道:“把人带进来罢,有什么冤情当庭诉说。”侍卫领了命,桓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那笑很是古怪。谢崇青余光瞥到,眉眼深深蹙了起来。
不多时,侍卫带着人进来了,那身影纤细,担着众人的目光,昂首阔步,神情镇定。
燕翎触及那人视线时怔了怔,心头咯噔一跳。“民女范玉凝,见过瑜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