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那襄城长公主不是老糊涂了吗?你还能劝得了她?”
“不还有王夫人吗?你便放心好了。”
中书令神情登时愉悦松泛。
翌日,中书令率先反朝,他神情平静淡然,不过倒是板着一张脸,看得出来怨气颇重。
很快,消息如飓风一般横扫建康,各个朝臣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拿不准究竞是何意。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跟风,大部分世族还是以保全自己的利益为主。谢崇青闻言时正在三省处理公务,中书令昨日告假,他便只得撑着身体不适坐镇三省。
元彻分析:“敬阳殿下究竟说了什么,这中书令居然乖乖的来了。”谢崇青面色平静:“随她折腾,我不会帮她也不会阻拦她,算是我看看她能自己走多远。”
元彻叹气:“家主用心良苦。”
这边,燕翎又去探望了公孙止,公孙止左脚包得跟粽子似的,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起床迎接她。
燕翎忙叫他不必来回走,公孙止乖乖坐下后赶紧道:“殿下你放心,就算断了腿也不耽误臣做事,大不了臣坐个轮椅,每日进出衙署。”“皇兄已经派了人在公孙府周围保护你,放心,最近尽量不要出行,不然你搬入宫中值房也行。”
公孙止眼睛一亮:“这好,臣搬入值房,他们肯定不敢在宫中乱来。”“那你现下便随我进宫罢。”
这边儿,崔夫人打听了个日子,便叫人去王宅递帖子了。帖子各三份儿,一份递到了王宅,剩下两份儿她亲自上门寻了王夫人去。王夫人久居别院,估摸着对朝政不大了解,崔夫人想着试探试探她的意思。“崔夫人,真是劳烦你还特意跑一遭。"王夫人出身太原王氏,琅琊王氏最早是太原王氏的一支旁支,后来琅琊王氏拥护先祖皇帝南渡,家族方水涨船高,又因族内子弟骁勇善战,方成世族之首。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许久未见长公主了,今来特意瞧瞧。"崔夫人亲热地挽着王夫人的手,“我攒了个雅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可别说我不想着你,也趁机给你们家知雪柯儿挑挑夫婿和新妇,先定下,待出了孝期赶紧成婚。王夫人掩嘴笑:“此事啊确实把我愁坏了,多谢了。”崔夫人转了转眼珠:“对了,敬阳殿下那事,柯儿什么反应?他如今是家主,竞也同意?”
王夫人纳罕:“什么什么反应,出什么事儿了?敬阳殿下什么事?”“你不知道啊,算了算了我可别多嘴了,你还是亲自问柯儿去罢。“崔夫人恰到好处闭了嘴。
王夫人却穷追不舍:“你便说罢,可急死我了。”崔夫人害了一声:“前几日,这敬阳殿下突然要推行什么科举考试,不求出身不论年岁,人人平等,说是如此说,其实朝臣心里也都明白着呢,这是要扶持庶族,打压世族,我寻思着琅琊王氏本也是她外祖家,柯儿如今还是北府兵将领,在桓氏逆党中护着当今陛下与她,柯儿可是大功臣,怎么如…”王夫人闻言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我叫你赶紧给柯儿和知雪寻一门好的姻亲,免得日后这寒门被长公主扶持起来你一双儿女被牺牲了婚事。”
“绝不可能,我琅琊王氏岂能甘作旁人嫁衣。"王夫人也着实被气着了,崔夫人假意劝她,“莫生气,前两日这敬阳殿下还来我们府上,以谢氏玉符威胁我们老爷。”
“那谢氏家主手握重兵,朝中谁敢置喙,你瞧瞧,长公主借着世族的势打压世族,这叫什么事儿。”
王夫人惊疑不定:“什么?敬阳与谢大人,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暗底里的,没有放到明面上,但你想想,若非没那档子关系,谢氏何须给她那般重要的东西,你说下一步不会就是兵权罢。”王夫人打了个寒颤,崔夫人看着她的神情,若有似无道:“这也是宫中没个长辈,若是有个长辈能镇一镇敬阳殿下那便好了。”王夫人也好似清醒了过来:“你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襄城长公主怎么也算是敬阳殿下的外祖母,由她出马最合适不过了。”崔夫人浑不在意:“这长公主都不认人了,如何能劝得了敬阳殿下。”王夫人叹气:“说的也是,不成我绝对不能叫琅琊王氏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
崔夫人安慰了几句:“实则也没那么难办,这敬阳殿下啊就是年少轻狂,陛下也是昏了头让一个女子参政,还是赶紧寻一门世族姻亲嫁人好,嫁了人为人妇,便什么都懂了。”
这话点醒了王夫人:“你说的有理,怎么着我这个舅母应还是有说话的余地,就算我没有,襄城长公主也有,我叫长公主做主,给敬阳殿下寻一门姻亲。崔夫人附和:“这敢情好啊,只是敬阳殿下瞧着主意大的很呢,怕是不会轻易同意。”
王夫人冷笑:“我琅琊王氏累世公卿,祖辈基业积攒到今日,岂能被什么寒门压一头,那些个寒门连给我王氏提鞋都不配。崔夫人笑眯眯:“就是就是。”
送走了崔夫人,王夫人先是安顿好了长公主,再乘了马车回了乌衣巷的王氏大宅。
府上只王知雪一人在,她得知母亲回来了诧异不已。“母亲,您怎么忽然回来了,也不叫人说一声,女儿好去迎接。“王知雪挽着她的手,撒娇道。
王夫人冷哼:“我若是不回来,怕这建康都被敬阳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