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2 / 3)

然,燕翎极大可能是狐假虎威。

若是把此事叫谢崇青知道了,指不定如何发怒。她先是进了一趟宫,把选好的人给燕翎看。“殿下,吴郡顾氏也是诗礼豪族,人丁兴旺、郎君们各个都有出息,孙子辈的长媳是我太原王氏三房的次女,也是我的侄女,比殿下大个两三岁,殿下嫁过去也不必操心庶物,还能如以往一般帮扶陛下。”平心而论,王夫人选的这个人确实很好,燕翎笑了笑:“此事不急,再看看,毕竞是选夫婿,怎好如此快的定下。”王夫人有些维持不住笑意:“殿下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没有,只是我不想这么快便定下,这人合不合适还未可知,万一他是个朝三暮四、妻妾成群之人可如何,我选夫婿,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人,以我为先,敬我爱我,关键是,还得随我住公主府。”王夫人笑意更勉强了,这不是上门女婿吗?一般来说公主出嫁虽有自己的府邸,但一般来说皆是入住夫婿的宅邸,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叫郎君随公主住公主府的。

“殿下啊,这”

燕翎巧妙道:“舅母,我知你为我好,只是我亦有我的选择,我不想将就着过一辈子。”

王夫人不知道这哪儿就是将就了,明明是这么好的姻亲。她只得搬出长公主:“这两日你外祖母成日念叨你成婚的事,我拉都拉不住,你什么时候再去瞧瞧她。”

燕翎乖巧应了声。

王夫人见此便先离开了毓庆宫。

寒露进了门疑惑:“殿下,这往日也没见过王夫人进宫瞧过您,怎的忽然对您的亲事这般操心。”

燕翎神情淡定:“这哪是操心我的亲事,这是嫌我爱着他们的路了。”她心头冒出了点点酸胀,浑身脱力一般倚靠着椅子,看到舅妈算计她的婚事,她浑身一点点变冷。

她开始有点疑惑自己选的这条路究竟对不对了。真的值得为此与所有亲人反目成仇吗?

“殿下。"寒露担忧的看着她,燕翎摆摆手,“王夫人若是再来,便说我病了。”

傍晚,她与公孙止在宫中御花园的凉亭内对弈,公孙止也听说了这几日她的事,便问了一问。

燕翎便把今日的事如实告诉了他。

“岂有此理,这些世族真是手段下作,竟要算计殿下的婚事。”“只要殿下不放弃一日,这些世族便会群起而攻之。“公孙止突然正色,“殿下,不如臣娶你罢。”

燕翎顿时一怔,而后哭笑不得:“你莫要添乱了。”公孙止急着表明衷心:“殿下,臣没有说笑,他们既想以殿下婚事迫使您与世族紧密联系,不若您干脆直接选了寒门,以身作则。”燕翎神情淡淡,敛尽笑意:“此事作罢,你莫要再说了。”公孙止只好闭了嘴:“您好好考虑考虑。”燕翎回宫的路上神情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他殿门前站着的身影。还是寒露率先发现:“谢大人。”

燕翎被她的惊呼打断了思绪,抬头看到了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宫灯映照下,树影婆娑,古朴的回廊下雪白的长袍静谧不动,谢崇青未曾簪发,青丝半拢于脑后,绾成了一个髻,额角垂落一缕发丝。深邃的轮廓瞧着不似平日凌厉,倒像是……刚从寝居出来一般。“你先下去。"燕翎低声回头说。

寒露走后,她平静的上了台阶:“你回来了。”谢崇青亦平淡反问:“做什么去了?”

“与公孙止有公事要谈,回来的有些晚。”燕翎推开了门:“进屋说吧。”

谢崇青转身进了屋,擦过她身边时留下一句:“究竞是公事还是成婚之事,臣倒是不知,臣脑袋上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阴阳怪气的说。燕翎眉头深蹙:“我何时要成婚了,外头都是风言风语,你别听风就是雨。”

谢崇青嗤笑:“殿下呢?殿下不也是误解我至深,随意猜疑臣,臣又为何不能来质问殿下。”

燕翎语塞,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谢崇青攥着她的手腕推到墙上,逼问:“王夫人寻的那桩亲事很是不错,殿下为何不考虑呢?”

燕翎生怕他误会,脱口而出:“我若是嫁了世族,那岂不是与我初衷有悖。”

谢崇青兀自点头:“所以这也是殿下一直推开我的原因。”燕翎别过头,不说话。

“你觉得嫁给世族会加深外戚的风险,所以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恐怕猜疑也是从这起的,是吗?殿下,回答我。”

燕翎被戳破心中所想,愠怒地仰首瞪他:“是又如何?”她眼眶怒到通红,二人鼻息交缠,她眸中的倔强强撑着她,可谢崇青却从坚硬的盾牌后看到极度的缺乏安全感。

她只能以此竖起心防,不表露任何的脆弱。她明明是在生气,眼神却在诉说着抱抱我。谢崇青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竞然、竞然又可耻的心软了。他该生气,生气自己一腔真心喂狗吃了,自己都做到这种地步还要如何。可真正的设身处地替她考虑时,谢崇青又觉得很理所当然。没有人被背叛过后还能一如既往对人坦诚心扉。尤其还是被至亲之人。

燕翎是不被选择、永远被抛弃的那个。

她当然要想方设法给自己铸造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他应该反思自己,没有及时明白她的内心。所谓爱,为包容、理解、心疼。

谢崇青长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