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擅长总结,还总能总结出新花样,如果他能把小儿神外的病种整理出来就好了。”南栀心心虚地低下头。
这段时间她哪有时间写什么总结?
就算有时间,她也不敢去投稿,被发现了怎么办?奚阳华道:“你就承认吧。”
南栀:"?!”
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就是她吧?”
南栀心脏狂跳,努力装傻,“她是谁?”
“陆教授啊!"奚阳华说,“肯定就是陆教授,别人没这个水平!不是陆教授我去吃屎!”
南栀…”
有点儿想看。
南栀说:“恩,应该吧,不清楚。那个,那种东西尽量还是别吃,对身体不好,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随便发誓。”万一吃出事来了可不好。
经沈玫这么一提醒,南栀不仅发现舒教授对她的特殊照顾,还想到确实可以把在儿研所的病历总结总结。
只要不提到儿研所,写得别太明显,不会被发现的。如果能把小儿神外的病种都整理出来,对学科的发展也有好处。南栀盘算着回临川之后再写点儿什么。
舒映阶再去门诊时,南栀就特别记录了患儿的病情。果然和沈玫说的一样,部分人好像被筛选过,生的病都不重样的。南栀很感激舒映阶。
中间没病号的两分钟,南栀去给舒映阶倒水,“您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可以慢慢学,不着急。”
舒映阶看了她一眼,“你不着急,我急得很。”南栀讨好道:“怎么会呢,只要您同意,我以后还可以过来呀。”舒映阶笑起来,“到了我这个年纪,每次告别都要当成最后一次,一不留神就过不去今天了,和每一个人见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这话有点儿伤感,南栀听得眼睛泛红。
“您别这样说,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都想长命百岁,有几个人真能长命百岁的?我现在的年纪,明天没了,都是喜丧,不说儿研所了,就说富雅医院这些综合性医院,你看看每天推到太平间的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你这次只能待两个多月,下次再来,我可就不一定在喽。”
“舒教授……”
见南栀的眼眶都快红透了,舒映阶笑道:“你看看你,还是做医生的,一点儿觉悟都没有。我十几岁起就是这个想法,过了今天没明天,得珍惜每一天。我和小陆都说好了,遇到有天赋的,好好培养,儿科人少,现在少,以后和其他科室相比,也不会多,儿科特殊,儿外更特殊,只要是愿意学的,我们都愿意教。”
南栀恍然大悟,“陆教授说和您关系不好……”“这是我们提前说好的,怕你太顺,反而丧失斗志,不过这些天我也看见了,你不怕苦不怕累,没什么问题。”
难怪南栀说陆嘉述和舒映阶关系不好时,陆随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居然不告诉她!
舒映阶示意南栀坐下,“你也知道,现在国内有小儿外科的医院不多,更别说是小儿神外,一般这些手术都是神外的医生来做,首都有几个神外的专家,也给孩子做手术,这方面做得很不错。我当初会考虑到小儿外科,也是这方面空白太多,所以我和小陆分工合作,不过她最近对神外似乎也很感兴趣。”南栀认真听着。
“但我知道,如果我哪天走了,这摊子事肯定会被搁置,人才太少,资源也少,上心的人更少。你既然有兴趣,就多坚持坚持。”南栀皱眉道:“我能坚持,您别这样说,您的身体这么好,肯定没问题。”舒映阶笑笑,起身道:“你先盯着点儿,我出去一趟。”“后面还有患者,我一个人吗?”
舒映阶道:“我看过了,都是第一次挂号,你认为你有问题吗?”南栀立刻摇头,“没问题。”
她朝舒映阶亲昵地笑笑,“谢谢舒教授。”舒映阶转身离开。
南栀这才发现,舒映阶走路的姿态似乎越来越疲惫。她到儿研所后,经常听医生们提起舒映阶。还有记者来给舒映阶做过专访,记录舒映阶的一生。舒映阶,旧社会地主家的丫鬟,签了卖身契的。后来地主也赶时髦做起民族资本主义的生意,她和小姐一起被送到国外留学。
她运气不错,小姐善解人意,见她喜欢读书写字就带着她一起上学,有关医学方面的内容,都是她在图书馆借来相关书籍自学的。回国后,国内战乱,舒映阶选择加入保家卫国的队伍,一直奔赴在前线,靠自学的医疗知识救死扶伤。
中间她还去读过当时欧洲国家在国内创建的医科大学,但始终放不下战地上的伤兵,又义无反顾回到前线。
被舒映阶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人数不胜数。
一直到五十年代,一切尘埃落定,她才重新开始学习,当时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丈夫和孩子无法理解她继续读书的决定,认为她这个年纪去读书是丢人现眼,当时因为在战争中的功劳,她已经有去医院做医生的资格。但舒映阶和年轻时一样,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义无反顾地与丈夫离婚。
当时国家刚建立,新版本的结婚证还没捂热乎,离婚可真是头等大事,街道干部挨个来舒映阶家劝说,舒映阶从未动摇,离,必须离。当时可没少看人家的白眼。
丈夫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