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深望的视线在剖析她,像是十分了解她那样,用她的逻辑来克制她的反叛,“婚戒我戴了半年,从领证到现在为止。你的呢?”他几乎已经挑明了,如果游夏有仔细听的话。但她没在听。
屈历洲离得太近了,近到游夏可以清晰嗅到他发肤间的冷调男香。他出色的鼻骨线过分高挺,偶然一个低头,便会与她秀致微翘的鼻尖发生擦蹭,或是,随他偏头若有似无地顶到她软红的唇瓣。“屈历洲…你、你别靠这么近!"她快要支撑不住了。游夏不止一次地在他这里感到被动。今晚。屈历洲欺身的姿势太超出安全极限,而她被困坐在复古台几上。为了避免真的和他发生什么亲密互动,她必须最大程度地后仰,双手伸直撑在后面极力支撑着上身的重心。
身体这样弯折的疲累感本来就够让她崩溃,偏偏刚才撞翻的花瓶倒漏出水,一滩湿渍遗留在桌面,她的手不慎沾到,让她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手掌不住地打滑,腰腹肌肉的力量也难以为继,她渐渐向后偏离重心,实在无法控制身体,就快要支撑不住仰倒下去。屈历洲在这时出手,给她一个平稳有力的支撑,他坚定地扣住她左手腕,拉到面前。
但是,他没有拉她下桌,而是固定住她的手,随即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掰开她的手指要把戒圈套进去。
她的手比他小很多,他的戒指对她来说圈口过大。可他不管。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根部环着一条清晰的戒痕,像是兽类被驯化又放归后,留下乖僻而野性初显的印迹。
游夏没了半边支点,几乎失重摔躺,又被他这无厘头的动作吓了一跳,当下不知道是该先稳住身子,还是先挣脱他的手。“屈历洲你松开我!"她喊着。
总之她在拼命地抗拒,左手攥拳扭甩,不肯让他戴上戒指。然而屈历洲偏不给她好过,对她的诉求充耳不闻,完全丢失往常那样有求必应的好脾气,也根本不体贴她此刻维持这个姿势有多不易。“戴好。”
屈历洲充耳不闻,分外强硬地掰直她的手指,将戒指推进她指根。下一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挺起身推开他,游夏没多思考,猛地照他脸上甩出一巴掌一一
啪!!
游夏彻底发火了,看着男人脸侧浮现的红色指印,她忿忿揉手。他把她的手捏得好痛。因为抽耳光太用力,更痛了。发酒疯的男人真是讨厌!
她还不解气。
屈历洲其实没被她推动多少,留出半步的距离也只是刚好够她站起来。他望着她手指上,松松垮垮套着他戒指的样子,眼底笑意未敛,丝毫没有被抽中脸的不悦。
甚至这时候又进一步朝她压靠上来。
男人性感削薄的唇近在迟尺,眼见他慵懒笑容微深,侧歪了下头,毫不动摇地欺身凑向她的唇,一副…要亲她的样子了……“你没被打够是吗!?”
她眼神很紧张,声音里充满警觉。
她总算学会了对男人戒备。
野外捉回来的猫就该张牙舞爪,就该不亲人。游夏再次高高扬起手,即将挥下去前停顿了很久,最终却只是降落下来,捂住他不断靠近的嘴巴。
屈历洲被她掩着鼻唇,也并不影响漂亮眉眼愈渐弯挑,漆黑眼眸深深凝视着她,似乎浸透戏谑而促狭的逗弄意味。
沉闷的声音捂在她手心里:“我被下药了,你说过要帮我的。”奇奇怪怪,刚才给他的时候不要,现在不给了又要这要那。“夏夏……我好疼,帮帮我。”
他这时候略微挪移了下身体,很快被游夏敏锐觉察到。“别动。“她警惕得很,掌心更加压紧他的唇,另一只手也下意识伸过来,想捉紧他肩上的衬衫衣料,却在此刻,她的手机响起一声来信提示铃声。正巧,她刚刚跳下来时,手机从牛仔裤口袋挤出,屏幕朝上掉落在桌面。游夏暂时被新短信吸引了注意,松开屈历洲,弯腰去看。屈历洲也跟着她低下头,双眼迷蒙不清地好奇去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串略眼熟的号码,她一时想不起。下一秒她脑中惊炸,想起这串号码的主人是谁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面孔已经自动解锁手机,干净的主屏壁纸上赫然躺着条简讯:【短信详情】:周日晚,隆夏乐园,来见我。!!是他?!
那个很和她胃口的男模!
游夏头皮发麻,全身毛孔喷张冷意,呼吸变得短促急浅,胸口起伏的频率暴露她此刻的紧张。
屈历洲一定也看见了这条消息!
别慌,千万别慌,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现在只能庆幸,那个狗男人没在信息里叫她“宝宝”,还有,至少她没有存下这个手机号,所以没有任何可疑的备注称呼。她思索间,纤长睫毛惶然抖动,在眼眸中投下极其不安的阴影。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脸色骤冷后,双颊忽然充血发烫,耳后静脉随心心跳加速搏动,整个人绷得笔直。
游夏想,自己该有所动作。
切勿惊慌,不可过于刻意掩藏,必须要自然。时间一秒一秒加剧流逝,她还在极限思考该怎么做的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取走了她的手机。
屈历洲拿着手机垂眸看消息,眼神黯淡未明,过了很久才开口,语气也听不出起伏:“朋友约你?”
手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