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再看现在的屈历洲,握紧空掉手机的那只手,仿似竭力压抑着受伤情绪。后槽牙咬紧,在线条流畅的脸颊上,鼓出一块教人心慌的肌理崎岖。眼神没在看她,带着无奈地倔强锁定一个虚空点。那样子,完全就是如果游夏再多说一句伤人的重话,他浓密整齐的睫毛就要从中凝出泪滴。
好。
好好好。
游夏承认,在这种情况下,乃至所有情况下,屈历洲是一个合格的联姻丈夫。
尊重人,距离把握得很恰当,也很大方给好处从不手软,遇到问题也会帮她撑腰。
他几乎没有缺点,完美得太过不真实。
但诚然那不是他的错,也不是客观缺点。
就算游夏一度觉得他性无能,有点馋他身子而不得,但那也是和屈历洲无关的事情。
游夏观察了这么久,除了个子都很高外,屈历洲和她的情人似乎并没有确切的相似之处。
那位一一情人先生,生猛、野性、欲色浓烈,嚣张跋扈,轻浮浪荡又玩的化。
怎么会是屈历洲这样温文尔雅的存在呢?
除非他是精神分裂症。
不对,游夏又否定自己。
往前追溯,她曾在和屈历洲共处的同时,收到情人的约会短信。这种事,精神分裂也做不到吧?
再退一万步说,她和情人上床,早于和屈历洲结婚。这么说来,哪个丈夫会在婚前一夜费劲扮演男模服务未婚妻?“好了,别闹了。"她有些头痛地说,“现在首要任务,是把环仕的项目做好。”
话题转移过去,代表猜疑游戏告一段落。
游夏的态度有些别扭,但已经算是给了台阶。于是屈历洲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借着弯腰被她扯住领带的姿势,直接揽住她的腿根将她抱起。
没两步便将她抱到换鞋凳坐下。
把她放下后,还在旁边把浴巾【周五熊】也放下,让可爱小熊和她并排坐着。
游夏这才发现,身后这道装饰得像艺术展的墙面,一展开竞是鞋柜。里面各式各样崭新的女鞋,连摆放位置习惯,都是游夏极为熟悉的。这不是……她在家里的鞋柜复制粘贴过来的吗?!不是,屈历洲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弄一个模仿她的鞋柜啊?游夏懵懂地张张嘴巴。
但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屈历洲从里面挑出一双软底的平底鞋,单膝扣地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小腿帮她换鞋。
游夏有些不自在,但刚刚快把屈历洲惹哭了,她没反抗,只问:“你在干嘛?”
她当然看得见屈历洲在给她换鞋。
她是想知道动机。
“给老婆换鞋。"他低着头,动作轻柔地脱下她的尖头高跟靴。在游夏看来,这回答是句废话。
但不是毫无作用。
至少“老婆”两个字还是把她的脸烧红了。“为什么突然叫我老婆?”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隔阂了,对吗?”
男人的眼眶正在褪红,像埋在雪里的一块白玉。你以为它碎了,它却在暖阳天化掉外层满是裂纹的坚冰,清透舒润的玉质仍然完美无暇。
游夏手里还下意识攥住他的领带没放。
现在她坐在凳子上,他半跪在地上,她高他低,她还牵着领带的样子像牵着条大型犬。
算了,这人这么……应该真的是她多虑了。如果屈历洲要自曝身份,没必要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私下面对她却又装蒜吧?
“我上班从来没穿过平底鞋。"她嘟哝。
主要是高跟鞋又美又飒,她喜欢穿。
仿佛清楚她心里的想法,屈历洲轻声哄着:“知道高跟鞋有气势,但夏夏你也心疼我一下吧。”
她奇怪:“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抬头,手指细致整理她袜口花边:“刚才穿着高跟鞋踩我脚,好痛。”游夏尴尬地一顿,然后反驳说,“穿什么鞋踩脚都会痛的,笨蛋。”轮到屈历洲愣神,抬头无辜仰视她。
没有预谋的对视里,游夏松手撒开他的领带,偏过头躲他目光。却在长久的沉默里,双双“"噗嗤"一下同时笑出声。屈历洲拎起游夏换下来的高跟鞋,起身放进鞋柜,关闭柜门后顺势在凳子的另半边坐下。
和她隔着一只小熊的位置。
“对了,你′朋友'不是约你周日去厦京隆夏乐园?你们玩得怎么样?”他有意无意提起,是在验证她的疑虑和态度。她说:“周日…没去。”
也不算撒谎,周五去的,爽了,掰了,周日自然就没去。早知道该问问情人的名字,或者尽早看看对方的脸。这下好了,放了狠话,短时间也不会再联系那人了。试蹬了蹬脚上的鞋,大小正合脚,鞋底软弹有支撑性,平底但设计精巧贴合足弓,穿起来就知道,它是需要精心挑选的好鞋。“喂屈历洲,“游夏侧脸看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他讨论婚姻,“这场联姻里,你究竞想要什么?”
他的回答简洁,有明显偏向,但不会显得过界令人不适:“商业互利的基础上,我想要和你安稳。”
商业互利一定是“基础”。
是符合游夏期待的基础。
因为事实上,以屈历洲和游聿行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