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让那时候的佟雾感到恐慌。她当时是容易钻进死胡同里的年龄，一旦思维陷入了某种模式，便走不出来。

后来，在下着雨的深夜，她被开车出来的佟聿霖找到。在那个雨夜，爸爸慌了一样从车上下来，冲进雨幕里，紧紧抱住了她。他求她别吓他，别走……爸爸不能没有她，不能失去她。如果小雾不喜欢，爸爸就跟阿姨离婚。

佟雾很想让佟聿霖离婚。

爸爸只要有她就好了。

可是佟雾却没办法否认，有了周阿姨以后，爸爸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不再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或者在家里对着那幅天使画，一坐就是一天，一言不发。

她没有让佟聿霖离婚，跟他回去。

只是，回到家，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太多事。佟聿霖本来就没有计划跟周卓姿要孩子，她怀孕是意外，因为这件事让佟雾过激反应离家出走，佟聿霖更加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他跟周卓姿商量，却遭到周卓姿的激动反对。两人因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周卓姿先兆性流产了，孩子没有保住。虽然医生说，她这一胎原本就不好保住。

他们之前没有备孕的打算，周卓姿又是派对动物，昼伏夜出，作息紊乱。每晚都有参加不完的宴会，喝不完的酒，她那时候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即使没有那晚的争执，孩子也很可能会之后流掉。可周卓姿和佟雾之间却还是埋下了一枚钉子。周卓姿她受不了这样的气。虽然一开始，她的确是和佟聿霖说好了，为了各自的女儿不再要孩子。

可是当她肚子里真的又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属于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跟她的孩子，周卓姿还是动摇了。

她很爱周妍，但那一刻，也想过，要不要生一个她和佟聿霖的孩子呢。她那时候烦恼，该怎么跟周妍说，才不会让女儿有太大的反弹。可是这种烦恼还没两天，就不需要再想了。从她得知自己怀孕，到孩子流产，不过48小时。周卓姿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来没吃过闷亏的她，于是将一切迁怒在佟雾身上。

那枚埋在她们之间的钉子，经过时间的浸泡，不但没有拔除，还越来越锈迹斑斑。

所以后来，才有了周家长辈施压时，周卓姿的默许旁观。才有了，她轻飘飘塞给佟雾那张房卡的事。她知道佟雾一定会记恨她许久。

她也知道如果有人这样对她的周妍，她会恨不得跟对方拼了。可是那时候的她，没办法冷静客观，她只知道因为佟雾，佟聿霖不但差点跟她离婚，孩子也没了。

她那时候觉得佟雾不过是个孩子，她又不怕她。可是现在，她知道怕了。

她没想到有一天苏瑶会回来。

佟雾把她的妈妈找回来了，找回来跟她抢佟聿霖了。“我不起来……“周卓姿还惶恐着，眼底溢出慌张的泪，“小雾，你要是不高兴，你就骂我，打我都可以。阿姨求你了，你不要让你妈妈抢走你爸…佟雾被周卓姿这慌乱又惶恐的样子，弄得一时不适应了。她从来没想过要让她爸爸妈妈复合，更别说是抢了。佟雾用了点力气将周卓姿扶起来，耐心解释：“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让妈妈抢回爸爸，而且，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她还和别人有了孩…“什么？“周卓姿愣了愣，“你妈妈已经有了新的老公和孩子！？”佟雾点了点头。

周卓姿：“怎么可能，你爸爸那么好，她她怎么舍得放下”佟雾”

周卓姿，对她爸的滤镜实在是过于大了。

佟雾只能大致跟周卓姿说了她妈妈失忆的事，命运弄人，如今两人再见，他们都早已有了各自的家庭。

她爸爸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在房间里跟妈妈谈那么久，或许是已经能放下了。

佟雾自己都没奢求过，和妈妈回到从前。

她想，佟聿霖也不会的。

“我明白，她都有了两个孩子和老公，应该不会再跟我抢你爸爸…"周卓姿眉眼间的慌乱终于淡了几分，“可是，你觉不觉得你妈妈穿衣风格跟我很像啊？小雾，你爸爸会不会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佟雾哽得更说不上话了。

别说，虽然周卓姿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但是她和妈妈的确都是娇艳型的。佟雾声音温柔宽慰：“不会的，你要相信爸爸，他不是那样的人。”周卓姿略微想了想，点点头。

是啊，佟聿霖眼里揉不进沙子，是像绿竹一样清隽挺拔的男人。他光明磊落，不会做那样的事。

周卓姿的心情终于平复几分，她想到刚才在佟雾面前的失态，面上有些挂不住。

但当年到底是自己跟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姑娘置气，还因为那个流掉的孩子，而迁怒她，说了许多过分刻薄的话。

如果换了她的周妍被这样对待，她大概会心疼死。周卓姿又跟佟雾重新认真地道了一次歉。

佟雾没有再说什么，让她先回去，从前的事都那么久了，她已经不在意了。周卓姿猜她大概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便点点头，先离开。佟雾站在露台上，回首看着周卓姿出了露台便小跑几步，着急回去的背影，想到了多年前，她爸爸带她回周家的那个雨夜。她那时候站在家门口，看着周卓姿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坐在沙发上哭到崩溃的模样。

那一刻，她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