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那你认为是谁?严侍郎,还是赵爵爷?”门口因为赌注而好奇观望饶有兴致的谢容跟怀渲再次惊讶。言似卿:“这尸体不是红炎鬼火连环案的任何一个死者。”“官员或者爵爷,在案情中皆为密室焚燃,以当时场景,应当都穿衣,以他们的身份,衣物多为绫罗绸缎,蚕丝所属,它们与人体一起焚烧时容融入人的皮脂,形成黑褐胶连痕迹,但这断臂的皮层很干净,可能这位死者当时不仅没有穿这等好衣服,甚至连衣服都没穿。”
“指甲盖下面倒是有些奇怪的痕迹,应该是沾染的胭脂在焚烧中融化成油脂,萃入了指甲,形成了斑驳颜色。”
“可死者是男子。”
“是在勾栏之地、寻欢作乐死时被烧死的嫖客吗?”“不过一般案子也入不了大理寺的门庭。”“不管是被故意烧死,还是意外而死,都不至于立案让大理寺调查,但我记得按朝廷定律,任何案子先以地方行政府衙接管,若有关联或触及司法禁忌、地方所不能处置,则转交大理寺立案调查,那这人的案子.……应该是刚好位于大理寺所处的安定门区域,那地方有一青楼一一樊花院。”“那这死者应该是在樊花院被烧死的。”
“可是樊花院是什么场所,诸位应该都清楚,能去的也不是一般人。”言似卿不提它是官妓之地,意为章台。
她不喜欢这类地方。
但它永远存在。
“死者又不是官员,是简大人可随意招惹的存在。”“那,他只能是男妓。”
被烧死的男妓,不重要,但又入了大理寺的门庭,还是在官妓章台之地被烧死.……很大概率是被某些权贵玩死的男妓。这案子的目的不在于查案,而在于结案。
“此类人应该不多,有樊花院名单在册,具体名讳草民自不知。”“这样算我过关吗?简大人。”
因为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死了就死了,案子可能已经了结了,尸体正好拿来用一下。
用来诈她。
雨还在下,但佛门清净之地,有些喧嚣了。喧嚣之中,又有人为的寂静。
过了一会,简无良才说:“果然厉害,难怪林黯这些人折在言.公子的手里。”
他卡顿了下,加重称呼上的定义,才隐约显得他骨子里应该因为先入为主“言少夫人"的身份,进而更震惊后者的厉害。这是固有的认知,也是世态。
言似卿并不在意,也没有追着问他输赢。
还好,简无良再无良,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权贵的面,甚至蒋晦就在场的情况下毁约,他沉着脸,“言公子赢了,此人确实是樊花院的一名小娼。”“此后,本官绝不叨扰。”
至于是被哪些权贵玩弄烧死的,他没说,也没法说,言似卿也没手长到在自身陷入的泥流里去捞鱼。
缄默中,简无良听到了这人只说了两句。
“那劳烦把这位死者的断手捡起来。”
“在地上好久了。”
尸体自然是可怖的,何况还是腐烂中的,寻常人莫说心里接受不了,既是五官观感中也不适。
谢容老早换了好几根柱子扒拉,好奇八卦又忍不了恶臭。唯有体面的言似卿无波无澜,站在那许久,倒显得简无良此番安排十分不体面一一先起手者,若败,越显得无理取闹。简无良理亏,但还是在听她这话后抖了下眉梢,眼里暗沉沉锁着她。但在旁人眼里,谁能忽略这般恐怖环绕中的美玉风采?怀渲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才笑了下,只有她身边的嬷嬷听到她低语一句。“真是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