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有些不解,但在梁铭随后的解释中,眉头舒展。
次日,梁铭、张威和叶凌云一同来到巡抚衙门,巡抚只叫了叶凌云一人,看到来了三人,有些奇怪。
“我们是为漕帮的事情来的。“
梁铭直言道:
“漕运官吏长期和漕帮合作,一些工作都由漕帮代劳,很多漕运上的事情,暂时已经离不开漕帮。
这些日子漕帮一乱,下游又被叛军控制,漕运顿时不畅。
想要漕运畅通,就得重新稳定漕帮。”
林兴邦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一时也没好的主意:
“漕运是东陵城的重中之重,趁着楚宏涛死了,我也好、四家也好,都想要把漕帮握在手里,所以一共六个干事,每个人背后都有支持者,斗的不可开交。
谁也不服谁,谁也压不住谁,就这么僵持住了。”
梁铭问:
“如果,楚宏涛显灵,指定继承人呢?”
林兴邦眉头一皱:
“梁人有这般段?”
“我自然没有,但楚宏涛在他们眼里,未必就是死了,就算真死了,也缺一个完整的落幕。”
梁铭将楚宏涛的鲨鱼宝石匕首拿出:
“这是楚宏涛随身携带的匕首,几乎可以代表他这个人。
谁能拿到它,再配上一些戏剧性的大场面,人们一定会相信,是楚宏涛显灵,指定了下一任漕帮帮主。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巡抚大人希望谁是漕帮的下一任帮主?”
林兴邦稍加思索,明白了梁铭要用什么手段,他本想报出自己支持的那人名字,但想了想,换了一个名字:
“孔诚,六人之中,他武艺最高,水性最好,但根基最不稳,是六人当中最不被看好的人,如果他成了帮主,最离不开外部力量扶持。”
梁铭点头:
“既然如此,请你以巡抚的名义下一道命令,在楚宏涛的三层楼船上,决定谁是下一任漕帮帮主。
时间,就在明晚。”
林兴邦应下梁铭的要求,写了一份文书,盖上官印,送到漕帮总部,楚宏涛的三层楼船之上。
如今漕帮没有一个明确的管事,但这份书信只要送到,六名干事都会知道。
“希望漕帮的事情可以就此解决,漕运早一日恢复,城里就能早一日平静些,秋税也能少加一些。”
谈论完毕后,林兴邦发出感慨。
“少加一些?我听说都指挥使已经把稻田都征收了,冲抵秋税,难不成还要加?”
“征收稻田,军粮是有了,可秋税怎么办?”
林兴邦的话,让梁铭和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懵了。
“东陵城未破,只是被战事影响,朝廷也没有免去东陵城的秋税,稻田冲抵秋税,只是都指挥使的意思,但没有得到朝廷认可,所以朝廷具体旨意下来前,秋税还得收。”
梁铭脑袋里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不只是他,叶凌云直接忍不住询问:
“稻田都被征收了,那些百姓哪儿还有东西交税?难不成连他们仅剩的口粮也要征走吗?”
“也只好苦苦他们,且你们这话,只能在这说,绝不可在外面说。”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煽动抗税是死罪,这秋季的税,无论如何也得凑出来,东陵山物产丰富,他们只要勤快一些,还是可以——“
“你在说什么荒唐话?你以为东陵山是什么地方,酒池肉林吗?”
叶凌云忍不住了:
“父亲!巡抚大人!你好好想想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话,稻田已经被征走了,外城许多人家,只有一口人能吃饱饭,过的和灾民相差无几。
都已经这种情况了,您还要征秋税,你和要把他们的家全都抄了,有什么差别?
我们这些人,这些日子奔波不停,安抚灾民,就是在防民变,现在你要把外城的那些人,往叛军逼吗?”
林兴邦看着慷慨陈词的叶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
“怎么可能不会,他们哪里还有——”
“他们有的,孩子,有的。“
林兴邦的声音,在这时候让叶凌云感到无比陌生:
“他们有房屋、有地契,我已经派人同城里当铺打了招呼,还有各家大户,他们都愿意不压价来收这些东西。
这典当,乃是活典,房屋地契出了手,他们还可以继续住着,同时还有了钱粮交秋税c
来年再赎回来就是,如果赎不回来,最差也不过给大户人家当佃户,还是有口饭吃的”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