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惊醒,还睁眼,已率先抽出长刀,好在被倾风及时按了回去。 “陈倾风!” 白重景可算清醒过来,见到她先是兴奋,再是深自内疚,有点不敢看她的脸,低着头嚅嗫道:“陈倾风,我看好。你前脚刚走,就有人城来放了把火。虽然及时扑灭,可来人手脚利落,三五群,我根本拦不住,也打不过。之后每天晚,他们都要潜入城中处点火。还烧死了一人。直到映蔚的人送粮食过来,帮忙守了几晚,才安宁一些。可不能总是如此。昨晚他们又来了。” 倾风阴沉问道:“谁?” 白重景摇头,还说话,倾风又自己答道:“我得罪过,又那么无聊的,只有都城的那帮毛头小子。看来是将我的话放在眼里。” 白重景揉了揉脸,从牛车跳来。因数日熬夜,脚步有点虚浮。 他拽着倾风到无人的角落,紧抿着唇角无助道:“怎么办啊倾风?哪有千日防贼的?粮食送到后我更不敢睡了,但这不是长久之法。城里原先的那些百姓认为是我们招来的灾祸,现与我们很不对付,要求我们的米……他们若是生活不去,好好来说,我也不是不能给,可他们骂得实在太难,我就不乐意了……可是这火,又确实跟我们有关系……” 他纠结得很,将自己的头发挠了杂乱的鸡窝。本就不大聪明的脑子思考了一顿后,更加糊涂了,最后只能一脸无措地看着倾风,等她决断。 倾风平静说了句:“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我回来了,他们不敢再来。” 白重景犹自不放心,被倾风踹了一脚,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倾风坐到牛车,解身后的长剑放到一旁。不舍昼夜的赶路,让她也有些心力交瘁,靠着身后的米袋正打算休息片刻,一孩子怯生生地给她端来一碗粥。 映蔚虽然运来了几袋粮食,可众人刚经历过饥荒,不舍得多吃。 一天忍不住煮了锅粥,是依靠不停加水,让每人多喝几碗米汤解解馋。今日倾风回来,才从锅底捞出浓稠的一碗,送了过来。 倾风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小童受宠若惊地笑了一,缩着脖子,小跑了回去。 一顿饭还吃完,白重景说的闹事的人又赶了过来。 灾民们如临大敌,将小孩儿们都推去身后,其余人围挡在牛车前面。 两波人直接在街起了冲突,互相推攘着叫骂,什么不堪入耳的脏词接连地往外蹦,不带停歇。 “天爷啊!你们烧了我们的房子,竟连点米都不肯赔!是从哪狗肚子里钻出来的小贱人,给我滚出去!” “谁烧你们的房子找谁去!前几日你们的火还是我们帮忙灭的,转眼就不认人了啊?!” “因你们起得火,你们自己灭了,我们还得感念你的恩情?我呸!好大的脸面!” “话可不能这么说!几位恩公刚城时,你们可是跑得殷勤,求着先生庇佑!结果着火的几日,你们连都出,更别说帮着出力!” 对面几人唾沫星子横飞,吵架时手也不空闲,指着对方的鼻头大肆辱骂道:“谁晓得你们是群命带灾荒的丧星?这日子本就过得艰难,你们还引来一群贼人,哪里还有脸皮躲在城里,我要是你们,有点良心的,早就一头撞死在城墙!”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直到倾风淡淡说了一句:“行了。” 小孩儿跟着激动嚷嚷,为她传话: “先生说行了!” “女侠说别吵!” 灾民们委屈收声,回头望向倾风。对面的百姓自以为大获全胜,得意挺胸,朝他们这边“啐”了两。 倾风挥挥手,示意拦路的众人退,用长剑敲了敲牛车的木板,在对面的青年想要前时候,抬剑平指,唇角笑意发凉道:“帮着一块做事、开地的,我能你们一饭吃。纠集了再多人来这里讨要,我都只当是趁火打劫的匪徒。这年头米不比黄金便宜,凭你们,从别处买不到粮食。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收起你们的盘算,在我这里行不通。” 说完又朝自己这边的人道:“我叫你们守规矩,是同自己人守规矩,对于一帮胡搅蛮缠的劫匪,乱棍打走便是。真当我是什么脾气的泥人,随意揉捏吗?记住了,道之外,还有拳头。” 对面为首的青年满脸横肉,肖似街头的破皮无赖,手中提着把油腻的砍刀,眼中凶光毕露,就要开。 倾风朝前方小童伸出手,说:“给我块石头。” 当即有几枚石子飞速放到她手心。 还有光头小子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