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一缩,原不恕只见一片黑影闪过,天上的黑云骤然翻滚,顷刻间遮蔽掉了最后一丝光亮。
轰隆隆一一
楼内原本正大打出手的众人只听一声雷声轰然,紧接着鬼沧楼的内壁陡然紧缩,头顶高悬之所好似有什么东西光芒大盛,发出了刺眼到令人流泪的光芒。慌乱之中,有人大喊:“是云顶间!”
云顶间高悬一所,此时独立而出,悬在所有人的头顶,竞好似明月当空。玉无声被扔在外,此刻悠悠转醒,被头顶光芒刺得无法睁眼,恍然中,竟然好似看到了一柄利剑,正对着他垂直而落。鬼沧楼内部骤然暗淡!
内壁不断拥挤,好似在挤压他们的位置,驱赶内里之人,与此同时一阵狂风席卷,竞是让他们连抬头都不许,直接将许多人卷出了楼外!青鸟一叶花的长老一手持杖支撑,单膝跪在地上,极为不甘的高声道:“这可是鬼沧楼的待客之道?!”
不过须臾一眨眼,所有人都被送出了楼外,于此冥冥之音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带着阴森鬼气与一贯的嘲讽。
“诸位于鬼沧楼内大打出手,恕某不奉陪。”风声料峭,隐约有无数幽魂的低吟哀嚎传来,让底下的听者不寒而栗,森冷之意肆虐,鬼沧楼楼顶的黑幡猎猎作响,似乎在嚣张的嘲笑着此时每一个人的不甘。
他们均是为传说中的“剑尊灵骨"而来,可此刻,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褚家家臣更满是愤怒:“家主!这鬼沧楼欺人太甚!”然而这一次,褚季野只瞥了一眼那黑幡,就转过身,看向身旁之人,柔情似水道:"明月姐姐没被吓到吧?”
“盛凝玉"摇了摇头。
褚季野眼神微微一黯,但还是笑着道:“那现在,明月姐姐随我归家去,好不好?”
“盛凝玉"似乎愣了一下,静静重复道:“家?”褚季野:“就是海上明月楼。”
“盛凝玉″点了点头:“好。”
得了这句话,褚季野好似得了什么圣旨似的,他转过身,淡淡吩咐道:“回。”
褚家家臣眼中尽是不甘,但褚家主之令大于一切,他们还是俯首道:“是。”
场下众修士眼睁睁的看着褚家家主牵着剑尊转世坐着鸾轿灵舟扬长而去,然而就在灵舟行至半路时,变故突生!
没有人能想到,这世上,竞然有人敢在接近海上明月楼的地方动手!褚家家臣率先反应过来,高声道:“保护家主!”褚季野摸着怀中的剑尊灵骨,发出了一声冷笑。他方才趁乱,直接卷走了黑玉匣,褚季野知道,他能坐下这样的事,自然也有人能想到这一点。
“速战速决。”
得了家主之令,那些家臣愈发无所忌惮起来。褚季野本以为这一番争斗很快就会有结果,谁知那人的身法奇异,走步之间,宛如游蛇伏于草丛,一时间,褚家家臣竞然束手无策。褚季野皱起眉,不辨喜怒的脸上浮现出烦躁之意。他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柔声道:“明月姐姐,我去去就回。”得了首肯,他召唤出了阴阳镜,一时间争斗之所亮如白昼,那些人似乎有所忌惮,却还是不肯撤退。
褚季野不耐烦了,直接以阴阳镜化出一道灵力迅猛地向那些人的首领袭去,那人似乎有些惧怕,纵身跃起想要旋身躲避,却还是被击中,痛呼一声跌落在地。
此招名为'追月',是褚季野独创的拿手好戏。然而这一次,他使出此招时,却没有了往昔猫捉兔子的感受,反而心里隐隐有些不对。
怎么……
“剑尊!!!”
褚季野猛地回头,他顾不得怀中黑玉匣在一瞬被人勾走,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眦欲裂!
那鸾轿灵舟竞是被一阵黑雾吞噬,那黑雾四周,却又有一阵粉色的花雾,散发着勾人的香气,然而在场之人却无一人敢靠近。“一一酥清风!”
褚季野徒手抓了一把空,反倒惹得那红雾如藤草般缠绕他身。“家主不可!”一家臣舍身挡住了褚季野的动作,跪下道,“酥清风之毒世上无解,唯有青鸟一叶花可得其解法,家主当顾念己身!”他身后,褚家地址家臣跪倒一片:“请家主顾念己身。”山呼海啸,却如孤魂独在,
褚季野的神情起先近乎暴怒,而后慢慢的平静了情绪,成了一片空白。是了。
是他的错。
如此之久了,他却没有给明月姐姐佩剑。
饶是剑尊,也是需要一柄好剑的。
他望着不见人影的茫茫山海,好似越过了重重山水,近乎一字一句道。“回,海上明月楼。”
鬼沧楼近乎在瞬间化作了一片漆黑。
所有的喧嚣一一争执也好,交流也罢,那些贪婪的、虚伪的、充满欲望的声音,在一瞬间归于了平静。
在云顶间光芒最盛时,突然有大片的黑雾,裹住了所有镶嵌在墙壁内,正发出光亮的人鱼烛和明珠宝器。
无边的漆黑骤然袭来,原本明亮的云顶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盛凝玉心头一悸。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好似回到了棺材之中。没有光亮,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说。
左手的指骨不自然的弯曲起来,搭在腰间木剑上的右手隐隐开始细细密密的作痛,更是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