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7(二合一)(3 / 4)

身后,似乎有动静。

轻不可闻,但他有些急切了,露出了细微的声响。盛凝玉漫不经心的想到,她握紧了剑柄,垂着眼,心头计算着那人前行的速度。

一不。

两步。

骤然,木剑出鞘!

这一招是盛凝玉本想用最新习得的第七重剑里的“清风破晓”,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在木剑出鞘之时,她莫名觉得心头有几分一样,手腕轻巧的翻转,剑势偏移之下,骤然形式一变。

这一招成了她曾经最喜欢的“相见欢",而与此同时,天光乍亮!在须臾之间,盛凝玉看清了所处之所与对面人的面容,她陡然睁大了眼睛!她此刻已不在云顶间中,而在鬼沧楼下,对面之人,也不再是玉衣师姐。墨发黑袍,面白如纸,神情之间天然带着一股傲慢与嘲讽。这赫然是鬼沧楼楼主一-她曾经的大师兄宴如朝!!!盛凝玉哪里敢再往下,她理解挪开了剑势,然而到底只有四分之一的灵骨,她对剑势的掌握远不如曾经的自己,纷飞之间,无法控制力道,竞是再一次将那鬼沧楼的柱子拦腰砍断!

目睹鬼沧楼最中心的盘龙柱因自己一剑削去了龙首,就连柱身也发出轰轰然的声响,整个盘龙摇摇欲坠,盛凝玉脑中一片空白,心头只剩下两个字一要、死!

且不说之前的事情,大师兄有没有消气,但自己这一见面就这样一份“大礼”",谁都无法接受吧?

时间紧迫,盛凝玉甚至来不及找寒玉衣求救,她站在一片残余的灵力旋涡中,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宴如朝,闭紧了双眼装死。哈哈。

完蛋咯。

自己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和大师兄相认,还混入了他的鬼沧楼内,但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吧?毕竟这可是宴如朝自己的鬼沧楼,他自己防范不严……盛凝玉脑子乱七八糟纷纷扰扰,不过片刻功夫,她却从自己踏入鬼市想到了盘龙柱上的龙首。

她缩着脖子,做好了被宴如朝出言嘲讽,甚至直接打几剑鞘的准备。然而就在盛凝玉做主准备时,迎接她的,却不是什么冷言,也不是冷硬的剑鞘一而是一个拥抱。

没有什么馥郁香气,也没有什么温言细语,只是一个冷硬的、不带丝毫温度的拥抱。

宴如朝,她的大师兄,僵硬的抱住了她。

盛凝玉很不习惯如此,她的心头近乎慌乱,手也不敢动,嘴巴却开始胡言乱语:“哈哈,鬼沧楼楼主,许久不见,无意冒犯……“盛明月。"一道声音打断了盛凝玉的连篇胡言,“不要叫我鬼沧楼楼主。”那人松开了她,盛凝玉怔怔的抬起头。

在一片暗沉无光的黑色之中,面前人的双眸是最璀璨的星辰。静默许久,盛凝玉张了张嘴,用好似从棺材里刚爬出来时的生硬语气,僵硬道:“…大师兄。”

她的嗓音干涩,似乎极为不熟练这个称呼,但还是再次重复道,“大师兄。”

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也许久许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以至于宴如朝这个世人眼中不近人情又出手狠辣的鬼沧楼楼主,都有一瞬的怔忪。

不为别的,只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一一大师兄。)

在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宴如朝是不许盛凝玉叫他大师兄的。他是个叛出剑阁的叛徒,他是个入了鬼道的鬼沧楼之主。即便修为高深,即便有所归之处,但在世人眼中,他依旧是离经叛道之徒。宴如朝从不在乎这些,但他知道,师妹不应该被他连累。世人都道那剑阁之徒盛凝玉实在是个“混世魔头”,但宴如朝知道,天底下,没有比他的师妹更心软的人了。

她会怜惜一朵落花,她会聆听一阵鸟鸣,她会与一阵清风嬉戏,她会看见那些蝼蚁般微小的凡人。

浮世三千,大道无情。

可他师妹的剑,最是有情。

此情是春夏秋冬,是天水收意,是盈日生骄。亦是,明月温柔。

是以,在叛出剑阁后,宴如朝不许任何人再提他之前的身份,动辄就会惩治,着实吓到了一批人。

彼时的他想,他的师妹盛凝玉,注定是一轮明月高悬,她有她自己的道,不该被他所连累牵扯。

但宴如朝没想到,这个作得千奇百怪,闹腾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会就那样陷入在弥天境。

什么弥天境,宴如朝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一片不知所谓的荒地。可就是这样的荒地,就这样在他昏睡时,吞噬了他的师妹。六十年。

忽然一股力气,盛凝玉尚未反应过来时,就被拉入了怀中。盛凝玉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勾起笑,但还是失败了。莫名其妙的,盛凝玉的眼眶涌起了一阵热意,她要在后辈面前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模样,她要在好友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哪怕是昔日的师长,昔日的友人,似乎都不可尽信。但唯有。

唯有在这个早已叛出师门的,曾立下牌子“盛凝玉与鹤不得入内"的,曾让她不许再叫“大师兄”的人面前,盛凝玉可以是最简简单单的"盛凝玉”。她微微闭上了眼,靠在这个兄长的肩上,有些难过,眼眶也有些酸。“大师兄,你不在的时候,许多人欺负我。”【大师兄!是他们先欺负我,我?我只是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