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什么?”李流云并非毫无头绪,他隐隐有几分猜测,听风知怕是准备以身犯险:″按他说的做吧。”
于和气一连四问:“他让我们三更去这里接应?接应谁?有谁在陕州吗?还是听风知准备过来?”
李流云摇头,并不多言:“到时候就知道了。”未免引起那帮暗中窥视的人怀疑,他们一直带着捕蛇人漫山遍野寻找孕蛇,继而才找到此地。攸关孩童性命,他们一直尽心尽力,并非只做表面功夫而已。
李流云几人沿着长长的地道走了许久,沿途发现过一些腐烂发臭的死鼠枯植,并且伴随蛇类频繁活动的痕迹。
捕蛇人鼻子灵,嗅到蛇腥气渐渐变得浓重起来,即便几位不熟悉“蛇息"的少年也能明辨这股气味。
地道蜿蜒,约莫拐了几个弯,他们终于毫无阻碍地来到尽头。面前显然是一堵石门。
凭李流云的机智聪明,大能所布的奇门遁甲都不在话下,何况区区一堵再普通不过的石门,一按墙上的机关,这道门便缓缓打开。在厚重的沉闷声响里,一股阴冷潮湿的腥风渗出,并夹杂着陈旧的异味扑面而来。
几名少年做足防备,突袭的危险并未发生。火折子燃起的微光照进黑暗,脚下有石砌的斜坡,周遭石壁粗粝,湿漉漉地生着苔藓。
几名少年谨慎地迈进去,脚底湿滑,不远处有一大摊积水,应该是渗漏进来的雨水。
就见积水边盘着条静止不动的巨蟒,蟒身呈黄绿交杂的花纹,后三分之二段处却异常膨大起来,鼓囊着,下腹鳞片炸开,将蟒纹撑变了形。真是条怀孕的雌蟒,而且跟捕蛇人刚才判断的一样,巨蟒甚至比少年的腰更加粗壮,虽然盘踞着,长度却不容小觑,两三丈必然是不止的。“天……“于和气压着惊叹。
于和气咽了口唾沫,生怕惊动了巨蟒:“这玩意儿要怎么搞?”“它睡着了吗?"连钊疑惑,“怎么没反应?”刚才石门打开的动静可不小。
几人谁也没有贸然靠近,蟒头朝着另一方,看不见情况。一般情况下,蟒蛇即便处于休眠警觉性也极高。捕蛇人在岩壁边发现两个箩筐,筐里装了七八只鸡和三五只兔子,俨然是给这条巨蟒备下的口粮。
捕蛇人立刻心心里有了数,他指着箩筐低声说:“有人投喂它。”少年几人转头看向箩筐里的家禽。
捕蛇人说:“这条巨蟒应该是人豢养在这儿的。“石门时常开合,巨蟒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才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正当此刻,巨蟒无声无息抬起头,蟒身缓缓拖长,悄然凑到了几个不速之客的身后。
待他们点完笼子里的口粮,再回头时,就与巨大的蟒头近距离相了个面,少年们眼珠子差点吓脱眶。
“阿!”
某位受不住惊吓大叫一声,洞内立刻响起拔剑的声音。可能是剑响的瞬间刺激了它,感受到危险的蟒头一猛子张开巨口撞过来,将还未完全拔出长剑的闻翼撞飞出去。
若不是李流云和连钊反应够快,也免不了遭庞大的蟒身撞飞。捕蛇人敏捷地在窜起的蛇腹下一矮身,就地滚过去,踩进荡起的积水中。蟒蛇一个扫尾,炸起一串水花,卷着于和气朝李流云甩砸出去,阻了李流云的攻袭。
连钊纵身一跃,一脚飞旋踢将咬过来的蛇头踢歪,长剑横扫间,巨蟒蓦地滑出石门,扬起的尾巴尖如同长鞭,差点抽到连钊脸上。闻言低吼:“它要跑!”
几名少年提剑就追。
地道狭窄,容不下两人并行,巨蟒即便拖着沉重膨大的身躯,蛇行速度也非寻常。
李流云乘胜追击,就见巨蟒长躯蜿蜒,庞大的躯体碾过地面,在洞道之处拐了弯。
这个弯道不是他们寻来的山道!
李流云手里的长剑朝蛇头钉出去,巨蟒倏地朝一侧昂首,避开刺来的长剑,腹鳞贴着岩壁丝滑地溜过去。
李流云疾步追至,情急中一把抓住蛇尾,奈何尾巴尖太滑,根本攥不住,反倒捏了一手黏腻。
待穷追至拐角,突然腥盆大口朝他的面门吞咬而来!李流云面色一凛,却不慌乱,自下而上一拳打在蟒蛇下颚。砰的一声,蛇头狠狠砸向岩壁。
撞击的巨大震荡和闷响惊醒了睡梦中人,陈莺骤然睁开眼,腾地起身下地,一把拽开房门:“阿聪!”
铁面人阿聪也在听见撞击的同一时刻现身。陈莺沉着脸:“青芒出事了。”
她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炸响,旁侧的木门骤然四分五裂,一条巨蟒腾地撞出来,嘶吼着窜上半空!
陈莺脸色一变:“青芒!”
紧接着,她就看见青芒身后,从自家地窖里走出来一个少年,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地窖里有一条通往后山的地道,专门留给青芒出去活动的,这几个太行道的臭小子,明显是摸着那条道儿爬进来的。陈莺镇定开口:“干什么来的?”
李流云手持长剑,从撞毁的偏门步出来,与燕师四目相对:“自然是来收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