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作响,腰间鹿皮袋烫得似要灼穿衣衫,琉璃眼眸映着十二道鬼魅般的黑影——那些杀手蒙着青铜鬼面,弯刀上凝结的幽蓝毒液在月下泛着磷火般的光,耳后刺青的白兰纹随着呼吸扭曲,竟如同活物般蠕动。
“交出图谱,饶你全尸!”为首杀手的声音如同夜枭啼血,尾音还在山谷间回荡,十二柄弯刀已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石飞扬足尖轻点,整个人如白鹤掠空而起,玄色大氅在身后舒展如鹏翼。他双掌一飘一引,明玉功运转间,周身浮现出漩涡状的透明真气,恰似深潭中突然出现的黑洞,将四周气流尽数吸纳。
一名杀手的弯刀堪堪触及他的衣袖,诡异的吸力骤然爆发。
弯刀竟违背常理地调转方向,寒芒直取同伴肩井穴!
被击中者发出非人的惨叫,周身气血如被无形大手攥住,经脉中传来冰块碎裂般的脆响,瞬间僵立如冰雕。月光掠过他泛着青灰的脸庞,映出瞳孔中凝固的恐惧。
“赤焰焚天!”两名杀手突然弃械,双掌齐出,掌心腾起赤红如血的火焰。西域绝学“赤焰魔功”裹挟着灼热气浪扑面而来,所过之处,瓣瞬间化作飞灰。
石飞扬冷哼一声,明玉功催动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周身肌肤泛起琉璃般的光泽,寒气凝成实质的冰雾,与赤焰轰然相撞。冰与火的碰撞间,方圆十丈内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瓣在空中炸裂成齑粉,宛如一场血色的雨。
混战中,一道熟悉的银铃声若隐若现。
石飞扬心头一紧,恍惚间又见阿依娜的身影轻盈掠过海。她的银铃在风中摇曳,异域弯刀划出优美的弧线——可当他伸手去抓,却只攥住一缕带着白兰香的风。石飞扬这才惊觉,十二人的站位暗合北斗七星与五行生克之阵,阵眼处的杀手正缓缓转动手中的青铜罗盘,每一次转动都带起一阵腥风。
石飞扬暴喝:“想取我弘历性命,绝非易事!我大清国岂是易与之辈!哼!”旋即双掌推出“斩红尘!”
金色刀气纵横如烈日当空。掌风所过之处,空气被生生撕裂,发出雷鸣般的炸响。
然而阵眼处的杀手却狞笑一声,掏出一枚白兰形状的烟雾弹。
紫色毒烟轰然炸开的刹那,十二煞星的攻势愈发狠辣,弯刀如毒蛇吐信,专取他周身大穴。
石飞扬的琉璃眼眸被毒雾刺痛,泪水模糊间,竟见阿依娜咽喉处寒光一闪!那是神水宫的九转迷魂钉!记忆如闪电划过脑海,那日阿依娜为他挡下此钉的场景犹在眼前。
此刻他不及多想,双掌全力推出“破乾坤”。金色巨龙虚影冲破杀阵,龙尾扫过之处,飘落的瓣瞬间冻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万千道冷芒。
“原来你们想要这个!”石飞扬突然瞥见杀手们刻意避开他的要害,所有攻击都直指腰间鹿皮袋。怒火腾地升起,他将明玉功催至“无极修罗之人间炼狱”,整个人宛如被寒雾包裹的远古冰雕。
寒气化作万千冰锥射向四周,抓住一名杀手手腕的瞬间,掌心漩涡吸力疯狂运转。
那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内力如决堤之水般被抽离,经脉中寒意蔓延,转眼间已被冻结成一座冰像。
其余杀手见状,竟同时咬破口中毒囊。紫色毒雾弥漫开来,石飞扬挥掌驱散,却只在满地狼藉中找到半枚白兰瓣。瓣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握紧瓣,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石飞扬望着逐渐消散的毒雾,玄铁重刀上的“苍生”二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
哈密之战的血腥味尚未散尽,石飞扬率大军进驻玉门关时,恰逢霜降。
城头的铁旗杆上凝着冰棱,将“大清”军旗割裂成破碎的血红色。
石飞扬立于关隘之上,玄铁重刀倚在身侧,刀身上“苍生”二字被战血浸透,在暮色中泛着暗红的光。
“报——”探马的马蹄踏碎关内薄冰,“准噶尔可汗亲率十万大军,已过白杨河!”
卫年华握紧离别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王爷,我粘杆处愿率死士夜袭敌营!”陈风摇着乌金大扇,扇面上新题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被霜气蒙住,却透出几分苍凉:“末将以为,需先断其粮草。”
石飞扬望着关外起伏的沙丘,想起哈密城破时,一位老妇抱着孙儿跪在他马前:“王爷,给孩子留条活路吧。”此刻寒风卷起他的大氅,露出内衬上富察氏绣的“山河永固”四字。
他转身时,琉璃眼眸中腾起决然的火:“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开拔。”
子夜时分,石飞扬独自巡营。篝火堆旁,伤兵们互相包扎着伤口,低声谈论着家中的妻儿。
他路过一个断腿的士兵,那人正用断刀在木头上刻着什么,见他走来,挣扎着要行礼。
“别动。”石飞扬按住他的肩膀,看清木头上刻的是个梳双髻的小女孩,“这是……”
“回王爷,是小女。”士兵憨厚地笑,“她总说等爹回家,要给她买葫芦。”
石飞扬喉间一紧,想起宫中幼子抓着他衣角喊“爹爹”的模样。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塞到士兵手中:“打完这仗,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