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370柔肠百转迷君影,侠胆千重守义盟(4 / 5)

石飞扬二话不说,双腿一夹马腹,宝雕弓已拉成满月。

风在耳边呼啸,他想起雍正临终前的话:“八旗的威风,是骑在马上打出来的!”箭矢离弦的刹那,异变陡生!本该直取虎眼的狼牙箭,竟在半途偏离轨迹,钉入树干。

石飞扬瞳孔骤缩,明玉功瞬间运转,掌心泛起的冰晶将缰绳冻得发白——有人在箭上做了手脚!

“保护皇上!”苏赫巴鲁的吼声震得林鸟惊飞。十二名铁卫瞬间结成梅阵,将石飞扬护在中央。

陈风的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天威难测”四字突然渗出猩红——那是遇热即化的血墨!

“谁干的?”石飞扬的声音冷得能结冰。卫年华已从箭尾刮下一丝极细的蚕丝,正是江南织造特有的“千机丝”:“回皇上,有人用控弦术改变了箭的轨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中脸色煞白的镶黄旗参领,“而且……此人就在阵中。”

此时,那只吊睛白额虎已扑到近前,腥风带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石飞扬弃弓拔刀,正是苗疆战场上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玄铁重刀”!寒光闪过,虎首落地,鲜血溅在他玄色大氅上,绽开朵朵红梅。

“凡参与舞弊者,革职查办!”石飞扬一脚踢开虎头,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秋狝不是儿戏,是要让八旗子弟知道,这江山从来不是靠拳绣腿守得住的!”

他望向远处层林尽染的山峦,突然提高声调,“传旨,免除所经之地额赋十分之三!让百姓见证,朕的秋狝,不仅为了江山,更是为了他们!”

夜幕低垂,篝火在围场四周点燃。

石飞扬独自坐在营帐内,细心擦拭着沾血的佩刀。

帐外传来陈风的声音:“皇上,镶黄旗参领已招供……”

“不必多言。”石飞扬打断他,刀锋在烛光下映照出他坚毅的面容,“将代善的马靴悬挂在校场示众,宣告这是贪图安逸者的下场。”

帐外,卫年华的离别钩在月色中划出一道冷光,那是粘杆处彻夜巡视的信号。

石飞扬凝视着手中的刀,回忆起在苗疆战场上与将士们并肩作战的时光。如今他坐镇于万人之上,需要磨砺的不仅是八旗的刀锋,更是这江山的脊梁。

当初阳的第一缕光芒染红了塞北的天际,秋狝队伍再次出发。石飞扬凝视着漫山遍野的旌旗,忽然挥鞭指向远方:“今日围猎,谁能猎得头名,赏黄金百两,官升三级!”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鸿雁,它们朝着紫禁城的方向飞去。而木兰围场的秋声,也将随着鸿雁的翅膀,传遍四面八方,昭告天下——新皇的利刃,早就已经出鞘。

暮春,养心殿东暖阁的纱帘被柳絮扑得簌簌作响。

石飞扬盯着案头堆成小山的粮价奏疏,手中狼毫在“米价腾贵”四字重重地在纸上显现出墨迹,窗外黄鹂的鸣叫声突然变得刺耳——这已是本月第三起抢米风潮的紧急报告。

“为何烧锅令行不通?”他忽然将奏疏摔在案上,釉里红笔洗被震得跳起,“卫年华,你虽然是上书房大臣,但是,朕的粘杆处仍然归你统管,那些密探都在做什么?”

粘杆处统领单膝跪地,袖中离别钩的寒光映照着他紧抿的唇:“回皇上,新任直隶总督暗中纵容酒坊,江南织造的公子哥更是以酿雕为乐……”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个蜡丸,“这是陈风从扬州发来的密报,当地富户囤积粮食百万吨,却用三分之一的良田酿酒。”

石飞扬的指尖深深掐进龙案,指甲几乎要抠进黄梨木纹:“朕原以为堵住酿酒的口子,便能省下粮食。却忘了……”他忽然想起苗疆部落用糯米酿咂酒的场景,喉头泛起苦涩,“忘了资本逐利,犹如江河入海,堵不如疏。”陈风摇着新制的竹扇跨入殿内,扇面上“民以食为天”五字用的是四川总督进献的朱砂:“皇上,烧锅令虽死,但咱们还有别的棋。”

他抬手挥开纱帘,露出窗外正在翻土的小太监,“您看这紫禁城的空地,奴才试着种了些番薯藤,三个月便能收成。”

石飞扬目光一亮,想起去年西洋传教士进献的《农政全书》:“传旨,让各省巡抚都来紫禁城领番薯种。再派人去湖广推广玉米,那玩意耐旱,山地也能活。”

他忽然转向白振,“你带粘杆处的人去江南,把那些囤粮的地窖都给朕查清楚——若是发现官商勾结……”“奴才明白,割地三尺,寸草不生。”白振的鹰爪捏得指节发白,护心镜上的饕餮纹仿佛要活过来。

三日后的早朝,户部尚书捧着账册的手不住发抖:“皇上,直隶、山东多地出现人相食……”

话未说完,石飞扬的玉镇纸已拍在案上:“开仓放粮!”他望向阶下噤声的群臣,“从朕的私库里拿三百万石粟米,先救直隶!”瑞新尔出列跪倒,朝珠在青砖上撞出脆响:“皇上仁厚,但国库储粮也只够支撑三个月。如今人口激增,耕地却……”

“所以朕要推行‘摊丁入亩’,”石飞扬截断他的话,“把士绅的隐田都查出来,再鼓励垦荒——卫年华,你粘杆处的人不是擅长找密道么?去找找,这天下还有多少藏着的良田!”

是夜,石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