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开始蒙蒙亮，除了海浪的哗哗声，一片寂静。

“表舅，咱还要开多久？”

小时候在渔村还常见，自从大了之后，抬头只有不灭的灯光，很久没有看看星星了。

因为雾气的原因，他们不敢开的太快。

两个多小时，已经离岸边有将近30公里了。（1海里=1852米）

这会已经换阿旺在开了，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全神贯注，没有啥大毛病。

这还是陈贯舟无偿提供的，老海鸥牌的望远镜，镜筒边缘已被磕碰出不少凹痕，但能看出陈贯舟很喜欢它，保养的很好，握持处磨的锃亮，镜片也很透亮。

陈贯舟皱着眉头，目光透过弥漫雾气。

流刺网是一种被动性的渔具，依靠垂力张设在水中的网衣，上方用亮色浮子使其漂浮在水面。

被缠住的鱼会像刺一样被挂在网上，所以称为“流刺网”。

若是随便找个地方一放，那必然是一无所获，而且还会有网被杂物刮坏的风险。

陈贯舟虽为了这次出海做足功课，但毕竟很久没出海，对这一带海域鱼类洄游路线的记忆，难免有些模糊。

找到洄游鱼群，不仅需要丰富经验，还需要些运气才行。

“这鱼群不好找啊。”

下流刺网前，如果看到有鱼群活动的迹象，用手抛网试试，也是个好办法。

“让我来试试。”

“行，你也多练练，迟早得独当一面。”

“这样拿着，网口朝下。绳子绑在手腕上。”

“身体侧转，利用腰力带动手臂，朝45度方向扔。”

陈海生依葫芦画瓢，刚看陈贯舟扔过两次，这会又认真听着他的指导，仔细调整着手中手抛网的姿势和动作要点，很快掌握了要领。

“不错，手腕再用点力就好了。”

陈海生也看出扔的差点，不像表舅的，扔出去都是正圆，都能顶的上上学时，数学老师徒手画的圆了。

放下去不多时，陈贯舟便提醒道。

网口铅坠聚拢，迅速闭合，一股明显的阻力顺着绳子，传到了他的手上，让胳膊微微一沉。

陈海生难掩兴奋之色，手上动作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陈贯舟急忙出声提醒。

“金鲳！是金鲳！”

听到声音，阿旺也忍耐不住，转过头来朝这边急切张望：

“先开好船，一会换你。”

听到回答，阿旺知道陈海生说的在理，只不过眼神还是时不时往网里瞟，一副心痒的样子。

网中金鲳在晨光下闪烁着金黄色光芒，长椭圆形，侧扁而高，身形流畅优美。

金鲳正是清明前后的洄流鱼，这个时节的肉质最为肥美鲜嫩。

“用力，别放手。”

两人一起，将这网拉到了甲板上。

等上了甲板，两人才有空仔细查看。

“怪了，刚才我怎么没看见这么多鱼，这金鲳到底是从哪游过来的？”

说着，还在船舷边探出身子，伸长脖子朝水下望去。

陈海生兴奋地咧着嘴。

这比在滩涂上可强太多了。

哪像在海上，一网下去，再提上来，就是满网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