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除了心中有些复杂难明之外,很难说有什么伤感。
在他的记忆中,父母练着养身功,住上了新家,在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谢渊长叹了口气。
谢奕又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用太忧伤。逝者已矣,生者坚强。
“你以后当带着大哥的遗志,将这一房的香火传下去,也要将谢家的担子挑起来。”
谢渊睁大眼睛:
“二叔,你这……”
“有什么想不到的吗?”
谢奕平静的说道:
“家主之位本来就该是长房继承,当年我也是临危受命,最后自然该还到你这。”
“长房也该是家主的长房,二叔你以后……”
谢奕摆摆手,打断道:
“生不生的再说,可能就要灵韵儿这一个孩子,我和你婶子就够了。灵韵儿虽然天赋卓绝,但毕竟是女娃,担子还得落到你肩上。”
谢渊有些犹豫:
“我一个外来者,恐不能服众。”
谢奕闻言,瞬间瞪眼:
“什么外来?这话再也休提。你根正苗红,就是谢氏家主的继承人!”
“……”
谢渊欲言又止,突然告诉他有这么个金扁担要给他,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压力。
“更何况,以你的天资修为,年纪轻轻,宗师也是指日可待。这等冠绝一时的天赋,谁能说个不出来?”
谢奕笑呵呵的:
“不愧是大哥的种,天赋就是不一般。”
谢渊叹了口气:
“我的天赋其实一般,大哥的天赋才叫好。”
谢奕笑容微收,有些伤感道:
“你也别妄自菲薄。伦儿的天赋确实不俗,刚出生就看得出气血如龙,是个天生的武练苗子;但你的也不差,根骨惊奇,经脉通透,是个练武的好架势。”
好苗子?我?
若不是天青果,恐怕现在还在云照慢悠悠的推进度呢。
谢渊默然片刻,想起刚练武时吃的苦,道:
“我长在山村,体内空虚,实在没看出什么好天赋来。”
“哎……”
谢奕闻言,叹了口气:
“你们小时候的确吃了太多苦,有些亏损,甚至伤到根基,也很正常。
“不过不用怀疑,你们刚出生就摸过骨了,我谢家的血脉岂有庸人?不只是根骨,虽然还在襁褓之中,那时你就眼神灵动,一看就悟性极佳。
“我见你经历,就知道你和大哥当年一般,破境如喝水,从无关隘可言。”
谢渊闻言,顿时闭嘴。
他的“悟性”自然是好的,但是这是从谢玄身上继承而来?唔,他不好说。
不过天青果或还能说,这份悟性属实不足以为外人道,干脆闭口不再谈根骨悟性之言。
谢渊不想说,谢奕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所以查过你之后——你不要见怪,毕竟那时候不确定你的身份。
“见你形貌气质,观你卓绝天赋,再一查当年之事,特别是你们兄弟俩的名字生辰……我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得来全不费工夫。
“走吧,回家了。”
谢渊顺着谢奕的目光遥遥望去。
前面地平线上,有一座如同城池一般的庄园,以谢渊的目力,可以遥遥望见大门上那“陈郡谢氏”四个字。
庞然巨城静静伏在天地一线之上,如同威严的巨兽,静静的注视着慢慢接近的谢渊。
走到近处,谢渊仰望着那几乎如城楼一般的高门,对高门大宅这四个字又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跟着谢奕,从侧门进入,门房对着自家家主和他恭敬的行礼,却没多问一个字,只是开门引路,在谢奕的示意之下,引入了庄园里一座格外庞大的院落之中。
刚刚打开门,门内的整齐的两列丫鬟仆役就躬身施礼:
“见过老爷,见过少爷。恭迎少爷回府!”
“……”
谢渊看着这阵仗,有些诧异的看向谢奕。
谢奕淡然道:
“这是你该有的待遇。这座院落,是……你父母当年居住,这么多年,我一直让人打扫。
“来吧,先过个火盆儿。”
谢渊看着面前燃烧的无烟炭,有些哭笑不得。
还挺像回事儿。
这才算他真正的家?城中之城,府中之府,原来那大门只是谢氏的大门,不是每一家的大门……
谢渊矫健的跨过火盆,跟着谢奕穿过宽阔如同练武场般的院落,继续往正厅里走去。
正在这时,谢渊看到一名端丽的妇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谢奕招呼道:
“夫君,你回来了。”
“夫人。”
谢奕点了点头,还没开始介绍,谢渊就和这位谢家主母崔萍君对视了一眼。
姿态端方、举止大气,第一印象符合谢渊对大家族主母的想象。
不过下一刻,谢渊就感觉到这位主母看着他的眼神中,并不如谢奕那般透着亲近和关爱,反而有些疏离。
“这位就是谢渊吧?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