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崔萍君露出一丝微笑:
“你的院子已经整理好了,可以直接入住。怎么没有行李?哦,我差点忘了……无妨,基本的东西都已经置办好了,你还要什么,直接跟下人说。”
崔萍君巨细无遗的说着,方方面面都有提到,可谓无微不至。
但谢渊看着崔萍君的眼神,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得低头道:
“谢过叔母。”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崔萍君微笑着说:
“渊儿好不容易终于回来,想必是乏了吧?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谢奕点点头:
“夫人辛苦,我再给谢渊交代几句,等会就回去。”
崔萍君点点头,和谢渊微笑着告别,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你婶婶礼佛多年,为人清淡些,你不要介意。”
谢奕突然说道。
谢渊一愣,难道自己表现出异样了么?他赶忙道:
“二叔,哪里话,叔母无微不至,对我关爱有加,我介意什么?”
“那便好。”
谢奕点点头,然后低声道:
“谢渊,按理说你这样的身份回归家族,本应该大操大办一番,通知其他交好家族、势力。但是……你这个身份,稍微有些敏感……”
谢渊知道他的意思,自己明面上还是春雨楼的通缉犯,世家再不给朝廷面子,也不能这样大张旗鼓。
“等这事风头过去,让朝廷给你平反,到时候再给你补上。你先休息,过两日我们就办个家宴,你和亲人们都认识认识。
“然后再过几天,我们就做个滴血认亲、认祖归宗的仪式,到时候你就正式回归我陈郡谢氏、是我谢氏一员了。”
谢渊自无不可,点头道:
“全凭二叔拿主意。”
谢奕拍拍他的肩膀,道:
“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便离开。
谢渊自己在这大院里转了一圈,房间多得他数不清,但练功房先让他找到。
看着里面果然一应俱全的练功用度——
东海沉香木制作的凝神香,妖兽肉熬制还温着的补血肉羹,般若寺捐来的静心蒲团,玄真宗求得的养气如意……
谢渊面色深沉,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甩去新鲜和不自在的感觉,沉吟了一会儿,暗道:
“事已至此,先练功吧。”
“什么?”
谢灵韵的小院,她的脸色又惊又喜:
“你们说你们把谢渊叫到家里来了?哎呀,你们真是……”
谢灵韵有些羞赧,但也有些开心,故作矜持的嘀咕道:
“你们就不要太插手孩儿的事情啦……他在哪?我现在去找他!”
谢奕和崔萍君对视一眼,各自有些无奈。
谢奕摇摇头,原来夫人也不知如何开口,他只得自己咳了一声,一边拎住正要往外冲的谢灵韵:
“这个,灵韵儿,我给你说个事儿……”
“爹,有事回来再说!”
“……不能回来再说,你听着。”
“……”
谢灵韵听谢奕如同连珠炮一般快速说完,面色呆滞。
谢奕交代完毕,才敢偷摸看女儿一眼,却见她不移不动,仿佛中了定身术,不由担心道:
“灵韵儿?”
“灵韵,你没事吧?”
崔萍君也无比担忧道。
谢灵韵晃了一下,如梦初醒,强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爹,娘,你们不是逗我吧?”
“我们怎么会用这种事情逗你。其实那天看到画像,我就在想了。”
崔萍君叹息道。
谢灵韵脸色发白:
“他、他也不像大伯啊。大伯的画像我又不是没见过。”
谢奕摇摇头:
“灵韵儿,儿子多肖母,他不像你大伯多正常。这事儿,哎,孽缘……”
“那他也和伯母……”
谢灵韵想了想,脸色愈发苍白,带着哭腔道:
“你们当真吗?”
“千真万确。”
谢灵韵脸色刷的煞白,咬着牙,深吸了口气。
“灵韵儿?”
“我没事。爹,娘,让我静静吧……”
谢灵韵一转身,拿袖子抹了抹脸,奔回了屋里。
谢奕和崔萍君对视一眼,前者长叹一声,崔萍君则紧紧抿着嘴,表情沉凝。
此后几日,谢渊在谢奕的带领下,去自己亲生父母坟前祭拜过。
虽然谢渊心中有些古怪,但生育之恩,既承此身,自然要为他们点燃香烛,送去纸钱,坟前洒扫,磕头祭奠。
然后便是和谢氏族人家宴。
谢家高层都知道谢玄曾经的院落住进了一个少年。
此时终于得见,许多人都带着好奇、打量、探寻甚至防备的目光,不一而足,其中复杂,难以言喻。
更难以言喻的,便是认人之困难。
“这是二伯爷。”
“二伯爷。”
“这是三叔公。”
“三叔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