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离那么远?”
“你可曾见过我的玉环?是白玉镂空雕花样的,上头还有个裂纹。”温幸妤定了定神色,摇头道:“未曾见过。”最开始刻意为难温幸妤的女郎此时又开口了,她走到跟前,笑盈盈道:“口说无凭,方才我们都让婆子搜身自证了,温姐姐,你不会拒绝吧?”这话将温幸妤架起来,叫她根本拒绝不了。她只好点头。
两个婆子上前,带着温幸妤去了放下纱帘的凉亭,自上而下摸索了一遍,而后走到众人跟前摇了摇头。
宋水秋歉疚道:“实在对不住,温姐姐莫要怪罪,这玉环是我祖母的遗物,实在重要。”
温幸妤摇了摇头,心跳越来越快,目光看向一反常态的翠珠。正思索这件事的始末,就听到那女郎指着静月和翠珠:“宋姐姐,别急啊,还有这俩婢女没搜呢。”
温幸妤袖下的手指收紧,静月看出她的紧张,轻轻捏了下她的手,顺从随婆子去了凉亭。
不多时,便出来了。
紧接着就是翠珠。
她脸色有些发白,往凉亭走了没几步,忽然回头跑到宋水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对,对不住,玉环是奴婢拿的。”
温幸妤闭了闭眼,脸色苍白。
静月大怒,上前要质问翠珠,却被拽住了手臂。她回过头,就见夫人轻轻摇头。
温幸妤明白过来,这些人是想借这个赏花宴,毁了祝无执和她的名声。大宋选官,除了科考外,还看中德行。
如果不出意外,祝无执那边恐怕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扣上偷盗之名,毁科举之路。
令她难过的,是翠珠居然被收买了。
她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捋顺脑中的乱麻。宋水秋看温幸妤白着脸站在那,限中闪过得意。她接过翠珠手中的玉环看了,佯装震惊道:“是我的玉环!”“你这婢女,为何要行偷盗之事?”
“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上行下效啊。”
“是啊,木匠之女,没见过世面,净干些鸡零狗碎的事。”你一言我一语,就要把温幸妤钉在耻辱柱上。翠珠不敢看温幸妤的眼睛,她跪在地上,脸色灰败。温幸妤安静听着,似乎要和花圃里的花融为一体,脆弱易折。俄而,宋水秋打断了众人的话,走到温幸妤跟前,温声道:“温姐姐,我相信你,一定是这婢女不学好。”
“好啦,大家不要说了,东西都找到了,翻篇吧。”就当污水要结结实实扣在温幸妤头上时,沉默许久的她,忽然开口了,语气温和笃定。
“不是翠珠偷的。”
宋水秋愣了一瞬,旋即道:“对对,是她不小心拿的。”“好啦,今天是花朝节,温姐姐也别想太多,大家不会在意这点事的…”“我在意。”
温幸妤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眼睛直直盯着宋水秋。有些事能退让,能忍耐。但有些事…绝对不可以!父亲说过,人生在世,生命为上,名声次之。她说什么都不能被扣上偷盗之名。
“玉环有两个,你戴了一个,一个给了收买的翠珠。”“方才你将玉环给了那个撞了你,名叫红蕊的婢女。”说完后,她抿唇看着宋水秋。
之前众人争论时,她忽然想到了偶尔看到的一幕一一来花园不久,宋水秋不慎被一个冒失婢女撞了一下,那婢女跪地求饶,随即离开。本以为是桩意外,没想到……却是为了诬陷她。翠珠未离开她的身侧,宋水秋不好动手,故而准备了两块玉环,一块自己带着,让女眷们都有印象。
另一块则早早给了翠珠。
众女眷面面相觑,宋水秋几乎维持不住笑脸。无人注意,花丛掩映、绿意笼罩的拱门旁,有两道身影悄然站立。祝无执一身竹青长袍,负手而立,目光穿过绿蓬蓬的芭蕉叶,直直落在众人间的女子身上。
她孤身立于众人之前,身后是花团锦簇,身前是一张张嘲讽的脸。如同缠绕山石的藤蔓,看似软弱易折,却有着坚韧的生命力,一点点攀爬,一点点生长,毫不退缩。
明亮的日光在她眼中凝聚成点,灼灼夺人眼。原来……她也不是一味的唯唯诺诺。
她也并非蠢笨。
大多时候,只是不愿计较罢了。
祝无执眸色深深,袖下手指轻轻摩挲。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温驯的,胆怯的,柔弱的,善良的……
亦或者是勇敢无畏的。
远处女子的脸,明明那么普通,却莫名叫他觉得……耀眼无比。好似春日里灿灿桃花。
一旁的李行简皱眉看着,低声道:“您别担心,我派去的人快回来了,一定不会让嫂子蒙受不白之冤!”
祝无执回过神,嗯了一声。
转而继续看着花园中的纷争。
宋水秋没想到眼前这个怯懦的女人,居然猜到了真相。她一想到若是失败会遭遇什么,不免有些慌乱,脸色微微泛白。“温姐姐说笑了,您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胡乱攀扯呀。”温幸妤执着道:“红蕊应该还未走远,您不若把人捉来。”“若我所言非真,我愿意当众赔礼道歉。”宋水秋被堵的哑口无言,她给旁边的女郎使眼色,那女郎立马上开口:“宋姐姐都不计较了,你为何还要给她泼脏水?“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