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师吧。”
“都说香如其人,我听闻你父母双亡,陆公子又因病从国子监退学…“你这样的人制的香……我可不敢头。”
言外之意,是温幸妤是扫把星,克夫克母,还克夫。在场大多女眷的丈夫,亦或者兄弟,都在州学念书,闻言脸色都不大好看。话音落下,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女眷中有人哎呀了一声,从香囊里拿出一盒香膏,问道:“这香是你制的吗?”
温幸妤看着熟悉的瓷盒,手指一点点收紧,点了下头。闻言那女眷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下把瓷盒丢远,低骂道:“晦气死了,居然买了这种人的香。”
“怪不得最近我跟夫君日日倒霉。”
见有人如此,其他女眷也被带偏了思维,害怕被“晦气"缠身,影响了夫婿兄弟的科考,纷纷掏出香粉、香膏类的物件,不管不顾掷于地上。瓷器碎了一地,香味四散,连同那些刺人的话语,缠绕在一起,如同荆棘搅碎心脏,叫温幸妤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眸光黯然。
她辛辛苦苦制的香。
就这么被当做垃圾,丢在地上。
还有父亲母亲……观澜哥的死……
她确实是扫把星吧。
见温幸妤沉默下去,宋水秋安下心来,她朝女郎送去个赞赏的目光,正准备开口把这件事定死,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尘土飞扬,众人愕然转身。
两道挺拔的身形缓步行来。
一个竹青锦衣,长身玉立,俊美矜贵。
一个水蓝绸衫,手持画扇,风流多情。
他们之前,有陌生侍卫压着个灰头土脸的婢女。温幸妤愣愣看着祝无执。
青年逆光而来,神色冰冷,看向她时,眸中透出安抚。他走到她身侧,扶住她强撑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莫怕。”
嗓音若清泉流水,淌过温幸妤的耳畔,她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眼眶阵阵发热,鼻尖发酸。
明明之前还能忍住。
可他一来,好似所有的委屈就忍不住了。
李行简“啪"一声合住扇子,指着地上的婢女,啧了一声道:“王岐家的,你也忒不是东西了,竞然做局害人。”
不等宋水秋反驳,他"嘘"了一声,朝侍卫扬了扬下巴。侍卫当着众人的面,从婢女的袖子拽出来个玉环,呈给李行简。玉环与宋水秋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样,再结合方才温幸妤说的,一切也都对上了。
在场的女眷们哪里不明白是被利用了,但她们身份不如宋水秋,又不敢直接骂,于是纷纷都沉着脸,准备拂袖离开。在李行简的“劝说”下,方才出言不逊的女眷们,纷纷尴尬着给温幸妤赔不是。
温幸妤只觉得好累好累。
她摇了摇头,垂下眼,没有任何力气继续计较。“我想回家。”
她轻轻拉了下祝无执的袖摆,嗓音低哑,压抑着泪意。祝无执垂眸看着女人泛红的眼眶,内心升起一股戾气。他对李行简道:“借你的人一用。”
李行简摆了摆手,那侍卫便把瘫软在地的翠珠架起来。祝无执扫过脸色灰败的宋水秋,眸光森冷。他转过头,温和了神色,牵起温幸妤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家。”走出王岐的宅院,日头高照。
温幸妤被日光刺得眼睛生疼,喉咙像堵了棉花,步履缓慢。祝无执侧头看着女人强忍泪意的脸,松开了手,背对着她蹲下。“来,我背你回去。”
良久,温软的身躯伏于背上。
温幸妤环住祝无执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肩膀上,躲避刺眼的太阳。祝无执稳稳起身,迎着太阳,一步步背着身后脆弱悲伤的女人,往家的方向走。
肩头的布料很快泅出温热的湿润,那眼泪透入衣料,渗进皮肤,直直流入他心口,又酸又痛。
他下颌紧绷,眸中戾气翻涌。
回到宅院,祝无执将温幸妤轻轻搁在床榻边,双手撑在床沿,端详着她的脸。
女人哭的很狼狈,满脸泪痕,眼睑处的小痣都被染成红色。他手指轻颤,不自主的,将人搂近怀里,让她贴着胸膛。温幸妤抓着他的衣襟,受的委屈如同潮水倾泻,泪水不间断流下。怀里的女人低声啜泣着,他感觉胸膛很快湿了一块。热热的,让他说不出什么感受。
他垂眸看着女人的发顶半晌,缓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哄道:“莫天夭。
“我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