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3)

困春莺 炩岚 2220 字 14天前

雪地镀上一层刺眼的淡金色。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山匪摘了众人眼上黑布。温幸妤慢慢适应光线,看清了眼前景象。

山寨内盖着很多木楼和瓦房,大门上刻着“黑石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温幸妤等人被带到了三间破败的柴房外,分开关押。她靠着冰冷的泥墙坐下,惊魂稍定。

方才进寨后,她偷偷观察了寨中景象,发现除了凶恶的匪徒外,还有不少衣着干净,神色轻松的老人妇女孩童。

这说明,这些山匪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虽不知为何掳掠他们前来,但起码可以推断,山匪短时间不会要他们性命。

只要不杀人…她就能想办法逃。

温幸妤鞋袜被雪水浸湿,手脚早已冻得麻木,身上夹棉袄子那点可怜的暖意,似乎完全透不过来。

她苦笑一声,心说自己果真倒霉,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柴房内的镖师们一脸不忿,挣扎怒骂了好一会,见门外看守的山匪不搭理,才慢慢安静下来。

有个女镖师冷静很多,观察之下,发现温幸妤缩在角落,似乎在思考什么。她想着这些书香门第的闺秀大多聪明,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她挪过去悄声道:“妹妹,你可有什么章程?”温幸妤回过神,默默摇头。

女镖师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她见温幸妤脸色发白,温言安慰道:“妹妹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话音落下,柴房们吱呀一声被推开。

沉重的脚步声踏着干草和尘士,由远及近。巨大的阴影投下,一双黑靴停在温幸妤面前。她惊惧仰头,只见一身着青布直裰,样貌白皙斯文的年轻男人正笑眯眯打量她。

他一双眼尾微微上挑,有些像狐狸。

温幸妤赶忙低头,心如擂鼓,暗道不妙。

女镖师见状护在她身前,怒骂道:“臭山匪,你看什么呢!”那男人依旧笑眯眯的,旁边的瘦子一脚把女镖师踢开,骂道:“怎么跟我们二当家说话呢?当心老子剁了你下酒!”被称为二当家的男人眼风轻飘飘扫过去,瘦子立刻噤声,白着脸退了出去。他兴致勃勃的蹲在温幸妤跟前,端详了好一会。少顷,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莫名其妙来,又莫名其妙走。

柴房的门被重重合上,女镖师暗骂了几句。温幸妤靠在墙上,神色也带着不解。

她深呼吸,慢慢压下心头对匪徒的恐惧,强行捋清思绪。半响,她问旁边的女镖师道:“你可听过这黑石寨?”女镖师点头:“自然听过。”

“这黑石寨原先在这一带很有名,只是向来只劫恶贾商队和贪官污吏。说着,她也有着疑惑:“不知为何,这次忽然对我们这小商队动手。”温幸妤道了声谢,细细思索。

暮色降临,期间只有人送了冷水来,并未给吃食。温幸妤喝了点水,重新坐回角落,一遍又一遍,回忆这七日来发生的事。枯坐一夜,即使再不愿承认,她也明白了几分。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蠢到跳入陷进却沾沾自喜,毫无知觉。一开始,她就发觉这些山匪很不对劲,细想之下,才明白过来……分明从祝无执说要去应天府开始,就隐隐透着怪异。那被抛掷脑后、掩盖于急切逃跑之心下的不合理处,于在此刻终于清晰起来。

温幸妤闭了闭眼,只觉遍体生凉,心如死灰。怪不得这么顺利,怪不得这么巧合,如果没有猜错,这一切都是祝无执放任的。

就连山匪,恐怕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有些后悔,前几日应该从滑州走的。

祝无执恐怕是算准了她的心思,知道她谨小慎微,定不敢从滑州这种距离汴京太近,且道路单一的地方走,而选择不远不近,距离正好,且四通八达的澶州转道。

何其可怕的心思。

他费尽心机,放她逃走,又命山匪劫商队,到底是为什么呢?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一-他一直不相信她肯真心留下,因此故意设局,放她逃走,目的是让她感受世路危险,从而知难而退,乖乖待在他身边。她这月余的曲意逢迎,在祝无执眼里,恐怕就是个拙劣的笑话。寒风卷着雪沫,从破旧的木门缝隙透入,冻彻骨头。她眼中含泪,巨大的绝望感席卷而来,胸腔闷堵,喉咙血气上涌,欲咽不下,欲呕不得,叫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为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她就不该救他,不该救他!

薄情寡义,傲慢暴戾,她不明白自己当年在国公府,怎么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救他。

柴房冷风透骨,温幸妤靠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心中大恨,脸色灰败。大

温幸妤被山匪关押第二日,也是汴京宫变的第八日。枢密使和同平章事的位置尚且空悬,各大臣吵得不可开交,皇帝还未做决策,忽然抽搐昏倒。

皇帝被抬回寝殿,太医诊治后,言乃是惊风之症,需要施针用药,静养数日。

太子再次接手朝政,白日处理政务,晚上侍疾。祝无执借太子之手,以黑石寨有异动,要去探查为由,带着几十皇城司的人离开。

如此,皇帝不日后暴毙,他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侍疾的太子…就是弑君杀父的罪魁祸首。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