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后,带人快马疾驰,从小道行,日夜不休。不过两日半,便抵达凤池山黑石寨。
祝无执一身玄色大氅坐于马背上,金冠束发,矜贵冷冽。他仰头看着黑石寨三个字,脑海中浮现温幸妤的脸,唇角微勾。不知她如何了?吃了那么苦头,是否后悔逃跑。他想,她那么娇柔胆怯,定然怕极了,悔极了。等他“救”她回府,她会心存感激,并且由此以后,明白世道险恶,身为女子无法独自生存,从而彻底丧失逃跑的勇气。家养的雀儿,经不起风浪。
祝无执心情不错,属下出示令牌后,被寨主恭敬迎入。他跟寨主交谈片刻,在其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命属下处置了一批手沾无辜之人鲜血的恶徒。
他亲手削了把温幸妤拽下马车摔伤、以及出言调戏的山匪双手。做完这些,他不紧不慢,连脸上飞溅的血点也未擦,缓步朝柴房走。大
柴房在寨子最偏僻一角,看守严密,温幸妤被关了四天。这四天里每天都会有商队的人或者镖师被拉住去,而后发出几声模糊的惨叫,就再也没回来了。
她不免怀疑自己,难不成是她猜错了?这些山匪真是杀人不偿命的恶徒,自己只是倒毒罢了。
似乎不论怎样,都是绝境。
此时窗外日光淡薄,穿过破洞的四方小窗,透入冷光。几天来,看守的山匪每日会丢半个干饼和一碗冷水进来。虽然饿不死,但也饿得头晕眼花,肚腹里都感觉是冷的,让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
她怀里依旧抱着包袱,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些恐惧。正坐着,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柴房里剩下的几个人皆面如士色,惊惧瑟缩,温幸妤也难免害怕,紧紧抓着包袱,把头低下去。
柴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冷风和光线一齐灌入,温幸妤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肩膀轻颤,不敢抬头。
可这次,等来的不是山匪粗鄙的辱骂,亦或者商队里的人的哭嚎求饶,而是一声极轻的嗤笑。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令她畏惧的低沉嗓音,叹息着,不疾不徐的,于门口响起。
“真是可怜。”
满含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