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惊心的殷红喷到了燕翎的手背、衣袖上。“舅舅。"燕翎惊惧的抱着他,“来人,快去唤大夫。”马夫听到了里面的惊叫声早便停车去后面禀报了王柯,王柯一听,当即扔了马绳,大步流星上了燕翎的马车。
刚一掀开车帘,便对上了燕翎惊惧木然的双眸,那眸中掀起浓赤的绯色,水珠坠于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王谌靠于她的臂弯间,血迹还沾于他的下颌、唇角,双目圆睁没了气息。装有苏合香丸的瓷瓶倒在一旁,黑色小丸咕噜的滚了一地。“父亲,父亲。“王柯不可置信,小心翼翼上了马车伸手去他脖颈探寻。得到的是一片平静,脉搏没有丝毫起伏,身躯还留有余热。燕翎脑中一片空白,嗡鸣声愈发大,叫她短暂陷入了茫然。直到王柯怒着脸质问她她才回过了神。
“舅舅……舅舅心疾犯了,我给他吃苏合香丸,就是……就是这个。“她哆嗦着手捡起车厢内的瓷瓶。
王柯劈手夺过瓷瓶,把药丸倒出放在鼻息间嗅闻喃喃:“没错啊,就是苏合香丸。”
马车停滞不前,王夫人和王知雪心神不定的下了马车搀扶着过来。王夫人探头瞧见这一幕后一口气没上来登时晕了过去。“母亲。“王知雪与婢女搀扶着,乱成了一锅粥。燕翎茫然无措,浑身颤抖,周遭神色各异、嗔怒焦急、哭喊嚎叫皆无法落入她耳中。
她只知道,她的又一位至亲离开了她。
头顶的余温还残留,心尖上的那抹暖意却被冰冷覆盖。天地空茫,寒风乱卷,怀中的身躯渐渐失去了温度,巨大的悲恸漫延,视线缓缓模糊,涩意充斥在眼眶中。
别走,别走。
泪眼朦胧间,她瞧见了谢崇青冷静的脸色,他有条不紊的稳住了动乱的现场。
“先回府,大街上莫要张扬。“他叫随行的谢府侍卫护送两辆马车回了乌衣巷。
马车停在王宅门前,他吩咐人把王谌的尸体搬回了王宅,置于明净堂内,王宅的府医全数出动,王柯眼眶泛红,死咬着牙,喉头漫起阵阵血腥气。燕翎还怔怔的坐在车厢内,掌心的血迹刺目而冰冷。“下来。”
谢崇青冷冷的看着她,燕翎恍若置闻,垂首无言。谢崇青扯了扯嘴角,探身进车厢双手穿过她的腰间和膝弯,把人横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