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了。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在他们研究所就是个给人打杂的年龄,说办法是他想出来的,沈工程师着实怀疑。
而且上面那意思,还让他探探对方的虚实,看对方能不能彻底将问题解决就这么个嘴上无毛还在林场待着的小年轻,能解决什么问题?想归想,面上他还是笑着跟祁放握了手,“这位就是祁放同志吧,真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在外面,祁放比在林场更加冷淡疏离,长指与对方一握,只两个字:“您好。”
说完连宿舍在哪都没问,东西随便找个办公室一放,“现在就开始吗?”完全是对方没见过的画风,看得对方愣了下,“你要是不需要休息,现在就可以。”
祁放就问了问哪里有工作服,径直去换,毫不拖泥带水。沈工程师扫一眼他留下的东西,也迅速跟上,和他简单介绍起情况,“县里两个镇53台集材50,目前已经修了41台,表现并不是很理想。时间还是太紧了,所里也没个准备。”
还是给研究所找补了一句,不是他们不行,比不上他一个林场小修理工,是他们离得远,没有充足的时间。
祁放听了神色如常,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然后当天晚上拉着他加班到了下半夜。
沈工程师一开始还能跟上,还在心里想这个小年轻别的不一定行,做事是真专注,干活也挺利索。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祁放至少有一样是能行的,特别能熬。都已经这个点了,这人不仅没表现出困倦,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就像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我知道你着急,但活也不是一天干完的,要不今天先到这?”
祁放像是这才注意到时间似的,看看周围眼皮都撑不开的人,再看看他,眉心微蹙,“我以为你们着急。”
着急也不能把人当机器使啊?他是有加班费,加多少都算工,他们可不一定有。
尤其是沈工程师,他只有出差补贴,在这陪着一个加班就有钱拿的祁放熬大夜简直是有病。
祁放才来第一天,他已经对所里让他干的事生出了腹诽,“回去歇着吧,你不睡,其他人还得睡。”
祁放这才收了工具换了衣服,随着同样熬得受不了了的小孔去到临时宿舍,放好东西准备休息。
洗漱完关灯前,他看了一眼表,正好下半夜一点,严雪应该早就睡熟了。那姑娘可从来不管他在不在家,该下套子照样下套子,该炸松塔照样炸松塔……
严雪的确早就睡熟了,但不知怎么的,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没感觉到熟悉的怀抱,她第一反应是祁放上山了,又过了会儿,才想起来祁放早就转到了小修厂。
意识到祁放是借调去了县里,所以不在家,严雪那点残存的睡意也彻底没了。
她先是盯着漆黑的棚顶看了会儿,又起身去喝了口水,回来时对面屋里小座钟刚好报时,下半夜一点。
第二天早上严雪稍微晚起了一点,用事实证明不是只有祁放待在家,她才会睡晚。
出门时严继刚刚好也从对面出来,人还闭着眼睛有些没睡醒,“姐姐早上好,姐夫早上好。”
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倒和说梦话一样,都不结巴了,听得严雪有些好笑。刚牵起嘴角,还没清醒的小少年一睁眼,眼里露出疑惑,“姐夫呢?还没起吗?”
那点好笑又变成了无奈,“你姐夫出差去了,你忘了?”吃过饭,严继刚背上书包上学去了,严雪正和二老太太刷碗,有人敲门进来,“我家这个老破半导体又不好使了,你家小祁师傅有没有工夫?有工夫给我看看。”
又一个问起祁放的,严雪朝对方笑了笑,“祁放借调去县里了,昨天走的。”
“昨天就走了啊?我也没听到个动静,还以为你家小祁没走呢。”对方显然有些失望,而且来都来了,干脆又拉着严雪说了阵还是你家小祁有本事,才告辞回去。
刷完碗一看缸里只剩下半缸水,严雪拿下挂在墙上的扁担,先把铁链在扁担上缠了一圈才挂住水桶,准备去河里打点。刚到河边就碰上了打完水正准备往回走的刘卫国,一看就是实在憋不住了,偷偷跑回来看媳妇的。
也还好油锯手跟别的工种不一样,动作快的话能一天把两三天的活干完,抽出时间搞副业,也能趁机想办法回趟家。严雪一见对方视线落在自己挑着的桶上,都没等对方问,“祁放借调去县机械厂了,没在家。”
结果刘卫国看了她一眼,“我知道祁放没在家,我是想说要不我一块儿帮你打了。这边有点儿滑,容易摔。”
这让严雪一顿,他还以为刘卫国和其他人一样,也是要问祁放。刘卫国注意到了,嘿嘿笑起来,“咋啦?祁放才刚走一天,你就想他了?”也不能说是想吧,是他们一个个非要问……严雪才不怕他调侃,笑盈盈调侃回去,“那肯定没有你想你媳妇想。”这刘卫国得承认,“我那不是有俩吗?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实在没忍住和严雪分享,“我妈说已经不吐了,能吃得很,肯定是个皮实的小子。”
刘卫国不在家,周文慧一个人在家黄凤英不放心,干脆把人接到了自己那,亲自照顾。
严雪常去刘家串门,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