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角的明暗转折点。阴恻恻地看着那破烂堆成的沙发的角。
除味剂毫不吝啬地喷洒在身上。
贵有贵的好处。
身上染着的信息素,包括我自己易感期溢出的信息素都能除干净,咽下营养液,是上次时小南留下的那瓶,劣质的桃子味顺着喉咙滚进肠胃。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半。
剩了一半重新揣回兜。
我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将脖子上变成活结了的绷带一起裹进毯子里。“哈……轻点……不要吵醒她。”
“你不是说她在楼上吗?我们在楼下,动静还这么小,哪儿能听到?快点快点,我从今早开始就恨不得把你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下来看了。”“不能,不能吵醒她。”
“知道了知道了……”
浑浑噩噩间,我在毯子里抬起头,外面没有开灯,时小南回来的时候没有开灯,上次熬了一宿爬起来后我就发现了,我不开灯的话时小南是不会开的,开灯的开关键上没有他的痕迹。
楼梯角,黑暗,与能在黑暗中看清外面景象的我自己。暗沉沉的红,我可以看到一缕红发。
不属于时小南的红发。
连接着监控的腕表变得冰冷,易感期的高温只能略与之争个高低。冷意不会皮肤表面的灼热就放弃侵入。
我像是发了高烧的人,外面是冰天雪地,身上发热却还是冷。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钱呢?"时小南在喘息中制止了对方的动作,暗红的身影动了动,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叠零钱卡,啧了一声,粗暴地递给了时小南。感慨着:“你真是除了钱什么都能干,我都想知道你到底会做到哪一步了。”
哥哥哑了嗓子:“你再多给我点钱,我让你看看我能做到哪一步。”“…你眼睛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灵魂疯狂喊话,在脑子里狂叫,别看别看别看,快把录影功能通过腕表取消掉好吗,好的,甚至还可以自问自答,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是被抽离了出来。
第三人视角下可以看到我自己,面无表情地藏在黑暗中的我自己,她点击了同步传屏的按钮,幽幽蓝光洒在她的脸上,黑水晶一样的瞳孔紧缩着,倒映着画面同步投放的内容。
被破旧的垃圾堆挡住了一半的视野,只能隐约看到黑发与红发相贴的身影。熟悉的小雏菊贴上了甜辣的热带奇异果。
火中熟透了的香甜果实,灿烂盛开时小雏菊的清甜。果实与雏菊的叶子簌簌作响。
如白兰地里半融化的透明的冰块,杯壁是滟滟的黄昏,这时分出了海,海的对岸就是陌生的大陆,我被分割到了海的这边,他们在海的那边,隔着远远的海,什么都看不真切。
时小南总是会在黄昏时到家,从我8岁开始他就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10岁以后他更忙了。
但是回家的时候脸上总是会带着笑意。
看到我在玄关等人,他摸着我的脑袋,半蹲在我的身前,笑着给我塞零钱卡,最忙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给我准备第二天的营养液,即使他自己都没有的喝。上了乌托邦后,他的脸上的笑容减少了。
但总能在截止日期前拿出钱,对我说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噗啦。”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毯子从肩膀上落在楼梯表面,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体下意识地动着,外面的人的动作在同时停了下来。隔了几个呼吸,时小南的声音小心翼翼试探:”…?”……“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把毯子胡乱踢在了脚边,脚尖踢到了腐朽的木楼梯,很沉闷的一声,又潮又闷又热,心口很怪异的疼,脚和心的疼痛是破碎的冤鬼的影子。
我是刚刚醒来的尸体,亦因脱离了生死边界,连疼痛都不甚敏感。“‖″
身后的人要追上来,我没管,我的脚步被催促着迈开,踩上好几处水坑,脚下的风是叽叽喳喳的乌鸦,钻进骨头缝里啄人不够,翅膀还飞起了羽毛,仿佛后面追的并不是时小南,而是可怖的虫兽,过度的情绪使我闷头跑。穿过熟悉到每一分每一毫都摸透了的铁门。不存在的暴雨与龙卷风席卷着不存在的我,将我卷得晕头转向,又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努力逃离这场灾害的攻击范围。哥哥下了沙发追来了,光着脚,每一步都是冰块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我又听到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侧眼间,一只有力的手勾住了哥哥的腰:“叛逆小Alpha就是这样,没事,让她缓缓,我们继续。”紧绷着的弦如断头路,断了个彻彻底底。
我几乎无法思考。
也根本不想思考,我甚至想到了违禁品。
情绪短暂地麻痹了我。
喝着真正的白兰地酒,仰头将玻璃杯里的冰块一同嚼烂时,将如潮水般袭来的陌生的情绪压了下去,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上辈子受到的义务教育,来了异世界就想碰那种东西。
喝点酒得了。
虽然,说真的,我已经差不多把灵魂深处里的东西在下城区里丢了个干净,也就剩下那么点仅有的玩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突然消失。这么一看,时小南只是我哥而已,他的私生活还能我来管吗?坎贝尔说的挺对。
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