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烈药(上)
游夏被压倒的姿态落进屈历洲眼里。
他的指节扣抵在门框上,手背浮起几道苍蓝的筋络,脉管随指骨收紧力度而微微翕动,像是冰层下浮游暗泳的怪物。游夏跟屈戎两人之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叔嫂分寸,什么恭和谦让,全都是狗屁。
你按着我,我揪住你,谁也不惯着谁。
这画面,屈历洲只觉得扎眼。
她那一袭漂亮的红色小吊带,早上还光鲜整洁,站在他身边养眼互衬。现在,竞然,被别的男人弄乱,摁在身下。干净的嫣红短背心沾染灰黑,裸露出脊背躺压在草地上,白嫩的肌肤蹭满脏污。
屈历洲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下,干渴到发疼的嗓子咽下即将破笼而出的情绪。西装领口处端正佩戴着夹扣,暗银色细链随沉闷的呼吸幽荡,在夜色里明灭,折射冷冽闪烁的碎光,与他周身低气压形成强烈共振。屈戎怎么敢?
一个瞬息里,他的目光如刀,千万次剐在屈戎脸上。屈戎看不清大哥的神情,但能感受到格外的冷意,他跟游夏纠扯的动作僵住了。
游夏也心思迥异。
又来一个掺和的,她根本没在怕,就算他们兄弟俩联手对付她,她今天也要给塔吊讨个说法。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屈戎在看见屈历洲迈步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片深黑的阴影就从上方投射而来,将她笼罩。“起来。”
屈历洲冷淡的声色兜头降下来。
从游夏躺倒的角度,能看见他攥紧的拳青筋暴突。屈戎抖了下,不敢有任何异议,唰地从地上蹦起来。虽然害怕大哥,但跟游夏流星雨一样的拳头比起来,他还是觉得看到了救星,连忙表态:“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都快被她打死了。”“我打死你都是轻的。“游夏把飘进嘴里的草屑呸掉,随手扯了下吊带衫,紧随其后爬起来。
屈历洲摁亮手机,拨通别墅内线,腔调平缓:“调半小时前的监控,另外派宠物医生过来。”
越是沉着,越是不露声色地冷静处理,越暗示着他几欲狂躁的内心。屈戎下意识想后退,不料一旁的游夏根本没注意气氛的怪异微妙,她甩了下手,想趁屈戎这小子不注意再扑上去发起进攻。她刚抬起手,屈历洲动作更快,突然间出手截停她即将落下的拳,捏攥住她手腕拉下,轻而易举将她扣住。
“够了。"屈历洲看向她的目光温和宁静,眼底却潜藏将至的风暴。被他平时矜贵儒雅的样子蒙蔽了,游夏这才发现自己与他力气悬殊,她一丝一毫都挣脱不了。
游夏怒从中来:“什么意思?你们是一家人,所以你偏帮他?”游夏在他手中挣扎地厉害。
蓦地,屈历洲抬眼看向远处小跑而来的管家和医生,松开了她的手腕。她愤懑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开口就想将兄弟俩一起骂。而屈历洲忽然动手脱下西装外套,动作优雅却带几分暴戾意味,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里,袖腕露出的名表秒针正跳动。平静表盘下压抑的机械转速,是他即将失控的心率。他用西装包裹住她,不像从前做过的那样动作轻柔,细致缓慢。而是不由分说,不容许任何抗拒地披在她肩上,覆盖住她痕迹凌乱的裸背,用力裹紧。管家急匆匆跑过来:“先生,太太,监控已经传导至主楼门禁屏幕,医生也带来了。”
屈历洲慢条斯理整理衬衫袖口:“你们把狗带走,做个全面检查。”“你敢!"游夏听见就急了,“别想把我的狗带走,你们想趁我看不见对它做什么?”
屈戎听她这么说也是忍不住发话:“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你点谁呢?我都跟你说了……”
“夏夏。"屈历洲直接打断了他的暴躁发言。对她说话时,嗓音温润语速缓慢,却莫名有种后槽牙咬紧的崩裂感,似乎在一点点磨尽自己最后的好性子,
“家里有私人宠物医疗室,你是不是从来没发现过?”游夏卡顿了。
有……吗?她真的没注意,什么时候有的?难道刚入住这栋别墅的时候,宠物医疗室就在了吗?家里没有别的宠物,屈历洲也不养,只有塔吊一个宝,所以是特地为塔吊设计的诊室吗?
她现在脑袋转不过弯来,眼下燃眉之急,就是给塔吊检查身体没错。屈历洲的意思是,在家里就有条件检查,塔吊不会离她太远,还在她身边,这样她还是能接受的。
她还没发话,屈历洲垂眸看向塔吊,大狗瞬间坐立,乖乖等待指令。他发出简短指令:“去,跟医生走。”
狗子旋即起身,安静跟住管家和医生离开。游夏没说话,算是默认。
但她心里有事,完全没发现屈历洲跟塔吊之间的疑点:按理说,屈历洲应该从来没有和塔吊有交集才对,为什么塔吊会这般听他的话?
甚至比游夏这个真主人,还有过之无不及。她忽略了这个细节,在意更重要的问题:“说,这个人怎么处置!”她指着屈戎,固执地要说法。
屈戎也不甘心地指回去:“你最好是别后悔!”他们互相指指点点,僵持对峙着。
倏然还是屈历洲那只修长跌丽的手干涉在他们之间。他握住游夏纤骨轻盈的手,拉着她往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