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3 / 5)

游夏回头看斜倚在门边的男人,下结论说,“屈明殷不配拥有这么多小生命。”

屈历洲迈步走到花房边的藤编茶席,施然落座在椅子上,优雅地抬膝叠腿,单手搭着桌上轻扣,点头接答,“嗯,她不配。不过这些东西…我们家也放得下。”

游夏被他后半句话提示了一下,眨眼就有了主意。“喂,屈历洲。"笑容里的破坏欲明亮耀眼,问他,“我能搞破坏到什么限度?”

“没有限度。”

屈历洲睨着满园鲜活的景致,摊开一只手示意′请'。游夏恶狠狠地说:“那就,抢。”

她开始到处找趁手的工具,先是拿起铁锹想挖地,又抄起网兜想捞鱼,思考半天又都丢开,活像个刚进村业务不太熟练的小土匪。屈历洲心领神会,遥遥坐定沉稳支招:“需要我联系专业园林运输公司吗?”

她眼睛又是一亮:“你还挺有办法,快联系!”另一边,【蟾宫·天琅苑」香山别墅区】

屈明殷已经在小两口的家里等了一个上午,抬杯抿一口茶,才沾唇又嫌弃地放下,都凉透了,也没人给她换杯茶。

“这个游夏,还不回来,没一点时间观念。"她不满地站起身,把旗袍的褶皱抚了又抚,无数次抬起自己腕子上的中古手表看时间。屈明殷踱步刚来到门外,就见屈历洲的车驶入大门。在大门外,路虎的身后还跟着十多辆卡车,装载着刚离土的新鲜植物,花盆和花架摆得整齐,树木的根系包着土壤捆紧。配备制氧机的集装箱车负责装运大型鱼缸,还有一辆空调巴士车声标着″特殊活宠专运″。

屈明殷抱着手臂很是不悦。

她明明都告诉屈历洲,让游夏一个人回来,这个时间点他竞然连公司也不去,还陪游夏弄这些花花草草?

但她也不慌,她觉得自己处在高位,屈历洲在她面前也是晚辈。难道她这个管理屈家的长辈,还有什么话训不得游夏吗?见游夏下车,屈明殷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招呼也不打就抨击她:“小夏呀,你们今天才刚去体检,好在我得到结果说你们两个都特别健康,年龄也适合生养的,你什么时候能把心思放在备孕上?”游夏嗤笑。

他们两位当事人都还没得到检查结果,屈明殷就已经先知道了。真想把她那双喜欢视奸的眼珠子扣掉。

游夏倚在车门边没答她的话,眼神似笑非笑,含着无比的冰冷盯视着屈明殷。

屈明殷莫名抖了下。

怎么会被个小姑娘震慑住了?

趁屈历洲下车吩咐管家接车的时间,屈明殷指着宠物专车,表情充满长辈威严:

“备孕就不要搞那么多活物在家里了,本来你养了那条狗,我就是不太同意的。”

狗?还敢提狗?

“我就是喜欢小动物呢,小姑不喜欢吗?"游夏接过搬运工捧下来的鸟笼,拎起来欣赏,里面的鹦鹉温驯美丽,她调侃一笑,“小姑不觉得这小家伙眼熟吗?”

屈明殷花大价钱造景,养鱼养鸟,都是为了所谓【四家主)的排场,至于那些畜生,她从来不碰,更不用说认植物了。看她那副皱眉不解的样子,游夏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是附庸风雅假把式。

“别问了,小姑不记得自己有这只紫兰金刚。”屈历洲在此时来到游夏身边,拦住她的玲珑薄肩,单手给鹦鹉喂了颗瓜子,表情不咸不淡补上一刀,语气放松一如他正在逗鸟的姿态。“哦,原来自己的爱宠都不记得,倒是记得我的狗。"游夏玩笑的说话方式骤然收紧转冷。

她上前几步径直跨上台阶,站到屈明殷面前,一字一顿逼问:“小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同意,就可以把手伸到我家来,随意欺负我的狗?”

游夏本来就比屈明殷高半个头,踩着一双高跟鞋更是压迫感十足。在屈明殷视角里,此刻游夏背着阳光,抬起下巴睁瞪双眼,逼视而来的时候黝黑眼球靠下盯着她,露出多数眼白,表情阴冷可怖极了,整个人仿佛散发森森黑气。

屈明殷不由地退后半步:“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什么欺负你的狗?说话可要讲证据。”

游夏喊了句:“屈历洲。”

屈历洲淡声回说:“证据备份过很多,其中一份在父亲那里。”屈明殷心头唯当一下紧缩。

这位侄子的表情太过轻漫,让她一时拿不准究竟是真是假。她在这时换了副脸色,开始避重就轻地笑说:“历洲,说什么呢,你护着夏夏当然是好事,但是小姑也有义务教她持家呀。小姑勤俭了半辈子,看她这么大的阵仗,难免觉得有些铺张浪费。”游夏刚要嘲讽她,屈历洲玉质明润的嗓音先快她一步响起:“如果娶妻是为了让女人来持家,只能说明男人无能。“屈历洲打开鸟笼,鹦鹉扑扇翅膀飞出,打着旋儿停落在他肩头。男人还在漫不经心陪鸟玩,随口说出的话却攻击力拉满,“小姑这么多年以操持家务为荣,是姑父那边有什么困难吗?”屈明殷那张老脸霎时间变得难看:”你…你们…”游夏无不赞许地和屈历洲对了个眼神。

一码归一码,屈历洲竞然不偏袒本家人,还帮忙出恶气,她承认他这点算是令人满意。

游夏也没打算放过屈明殷:“还有,小姑你怎么能说我铺张